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封王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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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安侯府的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两人相拥的实在不怎么适时宜。
贺嘉遇望着来往毛手毛脚的人们,不悦将她往胸口环得更紧了一些。
他一手覆在她的腰背上,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头,自以为猜出了她眼泪的来由。
不过他的那些“自以为”,向来都是领会错意思的那种……
“瞧你,情绪才稳住几天?这就又是看处刑又是看抄家,怎么?胆子大了?”他压制着心底的愠怒,劝自己尽量更温和更善解人意些。
舒棠溺在他的怀抱里不愿自拔,因为这种身临其境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经过前世的种种,现今两个害她的人都相继得到了报应。一个死了,另一个虽还活着,却被抄家革去爵位。
但对那样一个从小养尊处优,自命清高的人来说,这种下场比起死,只能是更加的残酷痛苦。
果然啊!善恶终有报,几经轮回后,无故残害别人落得的那些下场,到最后终究会被元凶亲自体验个遍!
所以今日亲眼所见现世报,舒棠在心疼前世的父母兄长之余,只想大喊一声,痛快!
可能也是意识到了周遭的光景,她带着眷恋与不舍,从那个安稳的怀抱里挣脱而出。
抹抹眼泪,她抽着鼻子闷声道:“好多了。”
贺嘉遇听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总归是无奈的,捏捏她的鼻尖:“他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害你,现只是抄家削爵就难过成这样?要真是处死了,难道你还要跟着去不成?”
“啊?”舒棠一愣。
合着他是误会了,以为她哭,是因为往日旧情人今朝落魄。
才不是那样的好吗!她早饭得撑成什么样?才能对害了她的人心生怜悯?
若徐家不完,那她舒家就要完,想让徐衍开心?当初陷害叛国成了他才开心,这个道理舒棠是懂的。
与贺嘉遇和舒棠的关系不同,徐衍和舒棠两世之中,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往往都是一个人活,另一个人就得死。
你想善良,不忍看他落魄?那他转眼就会奸笑着踩上你的头顶。
他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而这样一个人的败落,根本不值得同情。
可……她又该怎么和贺嘉遇解释她的难过呢?
总不能说是因为前世自家也被抄过,自己还死过,从而有感而发情难自控吧?
斟酌良久,她实在没法子,硬着头皮找了个连自己都嫌弃的理由:“再怎么说,这两人从前和我都大有渊源,今日突然双双落得如此下场,我……不知怎么竟有些难过。”
听听,这是活菩萨现世的心肠和觉悟吗?
紧接着她又强调了句:“不过他们能有今天,实属自作自受,我不后悔与他们为敌,就只是心里有点小小的别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要信我!”
这句话,她说的倒是掏心肺腑。
可能贺嘉遇也听出来那股真诚,他刚要启口,被来往人群带的尘烟呛了下,向四下环顾一番,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这种地方不宜久留,走吧,回去再说。”
被他牵着出了永安侯府,临迈出那道直逼小腿的门槛时,舒棠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提着裙边,侧头深深回望一眼。
辗转两世,终于……那座笼罩在她身上的牢笼,让她暗无天日的地方破碎瓦解了。
关于和命运的斗争,摆脱不掉的嫁入侯府、陷害、落水,环环相扣的恩怨情仇与噩梦……自此,算是得以终结。
她在耀目的太阳圣光中,将身侧的红色朝服身影盛入眼底。
是的,是他几次三番带她逃离了噩梦……
抓着那只手掌,予人心安的身形在她身侧,舒棠是怎么看他怎么顺眼,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然贺嘉遇却并未察觉某人突如其来汹涌的爱慕,他打发走自己寻她时所乘的马车,另一边牵她到丞相府另一辆马车旁。
两人上了马车,贺嘉遇对车夫轻声吩咐一句:“大将军府。”
随着鞭子扬起,车轮转起来,马车快速在平坦的砖地上驶过,前往大将军府。
舒棠有些纳闷:“为何……要去我娘家?”
“岳父回京了。”贺嘉遇言简意赅。
在接下来她不解的紧盯之中,他只好无奈多做一番解释:“原本我提早从宫中回来,就是想接上你一起去大将军府,没成想你却不在。”
“我只好问月时霁时,听她们说你来看行刑,我赶到后发现人早就散了,经过好一番打听,才知道你的马车往这个方向驶来。”
“咱们府与这边方向相反,我思来想去,觉着你有极大的可能在侯府,最后果不其然……”
贺嘉遇脸色几经变幻,几个匀速喘息的空当,他原本端坐的身子突然一本正经转过来,捏住她的手:“棠棠,我跟你说个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