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担保 第(2/6)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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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会不由自主的牵动恻隐之心,不管他曾经做过何种错事,看如今这个样子,都会莫名的让人想要去同情。
但这同情的队列里,唯独不包括舒棠。
贺嘉遇在旁矜了半天没有说话,一是谨记舒棠的告诫,让他别多管闲事。二呢,也确实因见死不救的举动恼了司徒誉,想让舒棠敲他几下多少给点教训。
现在红脸唱完,便到了唱白脸的时候。既身为客人来到丞相府,光玩狠的可不行,总得软硬兼施不是?
“司徒将军莫要怪罪,您知道的,小棠她就是这个脾气。”他正过身子面对司徒誉,扬扬手:“请坐。”
司徒誉好不容易得了个台阶,连忙向贺嘉遇拱了拱手:“多谢大人。”
说完,沾了沾两颊的汗,落座在下人搬来的圈椅上。
舒棠暗地里剜了贺嘉遇一眼,只是赌气,倒也没责备他什么。
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她要是没了贺嘉遇还真不行。很多场面事都需要松紧有度,她是个不懂低头的人,总是劲劲儿的,持着一股骄傲不可一世,永远说上句,不服软。
通常在这种时候,她逞够了威风,耍足了狠劲,后面,就该他站出来圆场子了。
本着不轻易与人为恶的原则,哪怕他十分不喜司徒誉的懦弱愚钝,但仍没有直接把人给得罪死。凡事留份余地,对自己没害处。
他声色平缓,语气柔和:“自峣城回来时起,小棠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前几日未能接受将军的拜访,还请见谅。”
“今日她觉得好些了,勉强能坐起身,无奈还是没法子去往前厅,便只好在屋中相见了。”
贺嘉遇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句句不提怪罪,却句句都能往怪罪上面引。
说舒棠如何如何虚弱,受到了多大的创伤……简而言之,司徒誉就不想想,她为什么会蒙此大难吗?
果然,老人脸上出现掩盖不住的愧疚,喃喃低语:“都怪我,都怪我……”
“我知道,你也身不由己。”这句话,贺嘉遇是真心的。
身处相位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卡在自由与圣意之间的煎熬。
那是皇帝的意思,司徒誉不过是个奉旨办事的,贺嘉遇懂得他的无奈,同时也理解舒棠的埋怨与委屈。只是,司徒誉在舒棠这儿,应该罪不至死。
听闻这句“身不由己”,老将军差点没绷住,声泪俱下。
“小棠,师父知道自己没脸见你,可我真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只要能在你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往后,我死也瞑目了。”
看他一脸哀痛,搞得好像受伤害的是他自己一样,舒棠气不打一处来:“别总拿死吓唬我!你倒是死的瞑目了,我差点就死不瞑目了你知道吗?”
“是啊,你身负帝令,你身不由己……所有的错你都能推得干干净净,却唯独不敢直视自己的过失!”
“身为一个带兵多年的将领,你应该比我更懂当时的局面吧?”
“你当真可以如此心安理得,率领一众储备军在城外看戏?眼睁睁让我们几千人惨死吗?”
舒棠说到痛处,情绪激动起来,她长腿一撇,也像贺嘉遇一样拿到榻下,自然垂落在地,身子面对着司徒誉:“还说什么难得一见的统兵之才,自幼熟读兵书兵法……结果,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你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那我告诉你,换做是我父亲舒文渊,他宁可违背圣旨,也绝不会见死不救!不管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保护,还是一个将领对战局、对部下的责任!”
司徒誉焦急地微微欠起身子:“小棠,我……”
“对啊。”她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嗤笑一声:“毕竟,你不是我的父亲。”
“你也有你的家眷子女,抗旨不尊会牵连到他们。为了区区一个我,以及毫不相干的诸将士,你又怎能将真正重要的人置身险境呢?”
之前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今日本意为嘲讽,可叫这么一说,她倒先把自己给说通了。
道理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只是情分上……
忽然,她有点想哭。
舒棠撇开视线,以略微频繁的眨眼来掩盖泪意。
拗了这么多天,随着那句话脱口而出,就像是鼻塞突然通气了一般,她竟在这一刻莫名释然了!
半晌,她轻声道:“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原则,你做出那样的选择,我不怪你。”
“只是,当两者相斥,无法共存时,我虽不能无理要求你以我为先,但却能约束自己,不与相斥之人往来。”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起初听她说原谅,大家吃惊之余仍是欢喜的。但紧接着语锋一转,一盆冰水兜头而下,直接把人浇个透心凉。
舒棠的意思很明确。
她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凡事只以自己的利益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