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寒漪 第(1/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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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棠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笑容僵在脸上。

    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过藏在宽袖之下的双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

    被那声请安闹的,一时间其他贵女都匆忙起身问安。

    她们有的对这位公主的身世略有耳闻,但没见过本人。

    还有的根本闻所未闻,只是听到了“公主”字眼,便惶恐的跟着行礼,免得落下什么过失。

    一片俯身之下,只有舒棠身形矗在其中。她在参差不齐的问安声里心想,我真傻!

    傻到了极致。

    ——

    舒棠前世与林知忆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溺水身亡的那日。

    两人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她告诉舒棠自己的名字,并且说眼前的是最后一艘客船了,邀请她同乘。

    在得到舒棠的婉拒后,又浅浅对她说了句,保重。

    当时舒棠心如死灰,对这些举动不以为然。但现今想起来才后知后觉,林知忆一定是知道她当日要被害死,又无奈救不了她,所以才格外惋惜。

    那是舒棠前一世,世间所留给她最后的温柔。

    她本想将那份美好延续到这一世。

    虽然说事物改变了,从现如今来讲两人素不相识,就算她报答,也无法将恩情还给前世的林知忆。

    可……这应该就是人心底的一种执念吧。

    明知道今非昔比,眼前的林知忆不是当初的林知忆,善意和温柔都没有发生,她们只是陌生人。

    但只要她长着这张脸,叫着这个名字,顶着这个身份,那么自然便也能理所当然接受舒棠的交好。

    回报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弥补慰藉舒棠自己心里的空缺。

    而此时此刻她看着眼前的素色身影,怒极反笑,笑的还很是自嘲。

    依照这事态发展,还提什么恩情啊!不说是结仇就好不错了!

    在僵持之下,林知忆轻柔和缓地抬了抬手臂,细声道:“大家快起身吧,其实不必向我行礼的。”

    一众贵女听闻后谢了恩,随即各自规规矩矩的坐回原位,只留下舒棠和林知忆两人面面相觑。

    她心思复杂的行至林知忆身前,微微俯下身:“给公主请安,从前是我无知,折了公主的尊贵,冒犯了您的威严,还请您恕罪。”

    自然,她这话说的语调稍有怪异,“恕罪”两字,是咬着牙说出的。

    别提什么礼仪规矩,这还是她有了前世的经历,性子沉稳许多后的结果。

    要是放在前世未出阁时,直接反手从桌上捞一盘饼子呼过去,那都是极有可能的!

    “哪,哪里……”林知忆向来清淡从容的神色也崩塌了,无形的面具不知从什么地方被扯开一条裂缝,然后逐一向下裂得更深。

    她尴尬道:“你乃一品诰命,丞相正妻,母家又家世显赫,与我也算平起平坐,何故这样客气。”

    舒棠后槽牙咬了又咬,两人无刀无枪,却格外暗波汹涌:“公主还真是抬举在下了,我父为臣,我夫也为臣,诰封是圣上的封赏,一切荣光皆由皇室所赐,又怎敢与公主您相提并论。”

    虽然舒棠在心中已然开始对她翻白眼,但口中说的却都是真的。

    身为臣女,臣妻,哪怕有了诰封在身,见到皇后、贵妃等依旧都要行礼问安,更不用说是身体里有着皇室血脉的公主了,再怎么想都不可能与人家并肩。

    她不懂林知忆这话究竟是过谦,还是忝高自傲的虚伪,她只是耿耿于怀一件事……

    紧接着便一挑眸,开始直言不讳:“敢问公主,我们是有仇吗?”

    “咳。”淡然如林知忆,听闻这么直白的问话也被呛了一下,垂着头连连说:“没有,没有仇。”

    舒棠眉头一紧:“那我就搞不太懂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只是我们第二次逢面,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冲撞到您的地方,您为何要散布不实的谣言,来毁我的名声?”

    林知忆白嫩的小脸上满是窘迫,手中绞着帕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往日仰人鼻息,只要安安稳稳活下来就很不错了,哪有什么本事去害别人?不敢,不想,更余不出精力。

    直到现在日子才稍稍好过一些,但她性子弱惯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居然鬼使神差的在背后使坏。

    虽说她的这些手段和舒澜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没有那么不自重,暗中勾搭旁人的未婚夫婿,更没有对舒棠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乱嚼舌根子,在背后散布别人不检点的坏话,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要知道人言可畏,尤其是对于女子来讲,有时清白比自身性命还重要许多。

    未出阁前怕毁了名节,许不到好人家。

    嫁到夫家后更怕毁名节,因为这不仅仅会被别人指点不守妇道,还会引起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