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第一百零二章 破阵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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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夸赞你一番呢!”

    “嘁。”舒棠嘴上满不在乎的嗤一声,实则脸上还是洋溢着喜气的,心里也跃跃欲试,偏口头上故意逞能:“他当然会夸我了!毕竟我可是他最得意的亲传弟子!”

    叶初尧好奇:“司徒将军一共有多少个徒弟啊?”

    “就俩。”她扬扬眉:“我和舒熠。”

    好嘛,合着还是兄妹之间幼稚的攀比……叶初尧无奈笑笑。

    舒棠却不管那些,她此刻屏息凝神遥望着那座城池,国仇、家恨、荣誉……诸多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最终交织到一处,与她的执念融为一体。

    为何恨?为何怨?为何血脉涌动,满心斗志?

    那些理由似乎都不必再说了,归其根究其底,变成了——就是要去做,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一刻,舒棠仿佛领悟到了父亲所说的那种心境。

    她义无反顾的迎着幽暗前进,迎面是混沌昏沉,荆棘丛生的峣城。背后,是即将要升起的,置于天与地之间尚模糊成一团的赤红。

    太阳理应是不偏袒任何事物的,它从容铺满目所能及的万物,无论花草鸟兽、土壤水面,房瓦屋檐,或是人。

    同样,它自背后将舒棠的轮廓点亮,看上去就像负着圣光而来。

    那些静物或是沉默的生命,它们借光芒散发生机,显得从容祥和,且平缓,任谁看到都会在脑中勾勒出一副瑰丽的风景画。

    但它带给舒棠的却不同。

    她飞扬起的青丝,根根末端金到发红。她的簪,战甲,枣红发亮的良驹,手中的银蛟……乃至凌厉不失明艳的眉眼,高挺小巧的鼻,微抿的唇,都彰显尽了英飒。

    舒棠的美是有气场的,她的气场又带有很强的攻击性,像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捏住你的下巴。不过她并不会扼住你的脖颈让人喘不过气,而是扳正你的头,让你看着她,且就只看着她一个人。

    就如方才所说的,太阳真的是公平的,它给任何人或事物都尽量一样多,可你偏是会觉得,好像谁都会独独偏爱她一人,连太阳都是。

    无可厚非,毕竟差一点的人得到了什么,那叫天无绝人之路,优秀些的却能叫作锦上添花。

    人家条件本就如此罢了,左右不过“好”与“更好”的区别。

    否则整个队伍里面,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唯她在人群中最显眼?

    不过这可不算什么好事,正因为她行事高调,引起轰动,惹得蛇国从上至下对她憎恨颇深。

    大家都知道这种憎恨的背后意味着什么,舒棠自己也知道。

    换成叶初尧,海戎,哪怕是舒熠,蛇国将士就不恨他们吗?答案是肯定的,当然会仇视会憎恨。但这种恨归根结底与舒棠不同,她是女子。

    于是,仇恨当中理所当然加上了些许恶性的玩味。

    转眼兵临城下,遥望过去城门竟无一人看守,按理说倒不至于兵力短缺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初尧问副参使:“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正卯时。”

    他点点头:“嗯,想必其他几支队伍都已经各自就位了。”

    “咱们,便静候佳音吧。”

    语毕,几人重新恢复静默,纷纷转回身子,握着缰绳微仰起头,向这座城池的外端看去。

    厚厚的城墙满是岁月斑驳的痕迹,兴许还刻着蛇国人暴行的印证。它几年前未能挡住敌军的侵袭,如今亦挡不住本朝将士洪水般涌回的赤诚。

    似乎,它的存在从始至终就不是为了阻挡什么,而是划出一道分割线,明晃晃圈起一座城池,肉包子一样香味扑鼻,热气腾腾,故意引诱人来抢夺,再由谁收回,你拉我扯争斗个不休,千百年来一向如此。

    舒棠和叶初尧看着峣城,目光仿佛能穿过那道城门关卡,直直看到里面的血色。

    杀戮无疑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这和是不是兵者没半分关系。

    反之,无知时总是无畏,做个比喻,当一个人初次面临病痛,他不清楚所谓病痛会带给他什么,虽心中忐忑,却不会有过多恐惧。

    可若是这病痛名声凶猛,到了令人谈及色变的程度,且有部分人已经惨遭摧残,深刻领会过其中煎熬。那么下次再提及,首先害怕的绝不会是那些幸存者,而是那些染过病的人。

    因为疼痛或是折磨都历历在目,甚至哪里痛,哪里酸,药是什么味道,银针要扎几根,有多刁钻……全部都被唤醒起来,一再而三加剧惊恐。

    至于那些从始至终都很康健的人,无论何时提起,他都会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一笑了之。

    这和舒棠他们对杀戮的恐惧一样。

    或许民间哪个茶肆酒馆,某个活得安逸的平凡百姓,他从未去过战场,更没见过杀鸡宰鱼外的血腥,他大可以一扬手谈笑风生,说什么以一敌百,又说什么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