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红药(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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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随着一声叹息,一道淡淡的人影在空中浮现。那是一名女子,她的鬓发有些蓬乱,眼下尚有两道干涸的血痕。

    “红药。”郁离注视着女子脸上用朱笔描绘的芍药,那朵芍药在血痕的衬托下显得越发红艳,栩栩如生。

    红药的声音中掺杂着几分喑哑:“是我。”

    郁离拿不准红药现在是什么状态,斟酌了下,决定先套近乎:“你还记得施娘吗,我们是她的朋友。她当下在巷里走不开,托我们来看看你。”

    “施娘……是施施?”红药听到这个名字痛苦地抱着头,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剧烈的无形波动。

    常瀞不动声色挡在郁离身前,拔出佩剑低声道:“是魔气。”

    褚游没听清常瀞说了什么,兴高采烈窜出来大声提醒:“对对对!是她,红毛狐狸!你还记得吗。”他此刻高兴极了,红药活着,而且还记得施娘,那就有希望,总算能给施娘一个好的交代了。

    重寒酥快速将这个看不清形势的二货薅回来:“你别再刺激她了,魔物就在她身上!”

    褚游结结巴巴:“还真的是她啊,你们不是说魔物附身不了妖吗?”

    “是附身不了,可现在魔气都从她身上冒出来了!谁知道那魔物藏在哪儿!”

    “我又看不见魔气,只有你们上清境的能看到。”褚游委屈,想到从鸡鸣巷离开那天施娘担忧的神色,他不死心又问,“那有没有办法能把魔物从她身上分出来啊。”

    重寒酥只是摇头,想了想,试探着朝红药丢了几个清心术。

    清心术似乎真的有效,红药身上剧烈翻涌的魔气渐渐平息了。她喘着气,闭目缓了好一会儿,随后在郁离几人警惕的目光中,走到一旁僵立着纹丝不动的郑婆婆面前。

    “婆婆,是我糊涂了。”红药说着,又是一道血泪流下,覆盖了先前的血色痕迹。

    红药话音刚落,郑婆婆便消失了,随之淡去的还有一直弥漫在风里的花香。

    一瞬间,海平县就像被吹去了层轻薄到看不真切的雾气般,露出了真实的样貌。

    县令府中无所事事喂鱼浇花的蒲若消失了,县衙里轮着笔杆子批公文的蒲薪也消失了。

    孙管家惊恐地盯着大大小小的土堆和一个深坑,想不明白府里好好的花园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县衙里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人翻开县令桌案上成堆的文书,惊讶地发现上面已经有了批过的痕迹,字迹却和他印象里县令大人的不同。一个鱼贩停在红药家门前不远处,疑惑他为何会莫名其妙载着满车活鱼跑来如此偏僻的地方。

    类似的奇怪事件在海平县的一些地方接连上演,因为太过离奇,却又没有造成过大的损失,而后只能被归结于灵异事件,或是记错了、忙忘了。

    他们身处的这间食肆也换了样,成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卧房,唯一没变的便是墙上的那幅芍药刺绣。

    “很稚嫩吧。”红药望着那幅刺绣轻声道,“这是若若的第一幅作品。”

    “你……”

    红药拉开椅子招呼他们坐下;“别怕,我现在很清醒,不会伤害你们的。”

    褚游一坐下就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药取下那幅刺绣,细致地摸过针线绣成的每一片花瓣:“那天啊……”

    那天红药昏昏沉沉地醒来,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疼得快要炸开。她叫着蒲薪蒲若的名字,挣扎起身,然而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回应。

    路过饭桌旁时,她无意中踩到了几块碎纸屑,脚心传来刺痛。

    “驱妖符……”

    头仍旧昏昏沉沉的,还未等她捋清楚驱妖符和蒲薪蒲若的失踪有何联系,窗外边飞来了一只纸扎的鹤。颜色惨白的鹤,没有一丝仙气,反而透着些许阴森,它撂下口中衔着的纸条振翅就飞。

    红药看清纸条上面的内容,捏着纸条的手关节泛白。

    一进县令府,她便被一个纸人引到花园旁陈放神龛的小房间。神龛里供的是海边百姓常供的天妃娘娘,神像的本来慈悲的面庞在幽暗跳动的烛火下变得扭曲起来,眼中射出古怪瘆人的光。

    纸人在墙壁上按下一块砖,狭窄的房间内竟出现了一条黑暗陡峭的地道。她在纸人的带领下,扶着石壁下到地下的房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巨大的符阵困住。

    地下房间四壁贴满了符纸,红药隔着模糊的阵法看清了站在角落里的人。

    一身道袍的道士一甩拂尘,捏着胡子,似乎心情很好。旁边的那人是红药曾远远瞧过一眼的海平县县令,他见红药望过去,瑟缩了一下。

    县令不安道:“仙长,这,这下就好了吧,我女儿有救了。”

    “急什么。”道士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他弯下腰解开地上的两个麻袋。麻袋在地上翻腾摇晃,有两个人姿势奇怪地从中钻了出来。

    县令差点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