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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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余从杨柳寝殿中出来,还未缓过心神,就被侍卫请到偏殿。
萧策安将案牍挪到长明宫,素日里就在偏殿处理政务,不时去瞧一眼杨柳,抬眸问道:“如何了?”
姜余面色冷淡:“殿下都不知道,老臣如何晓得。”
好端端的孩子,不过一个多月就怔着了。近来流言四起,姜余多次求见杨柳,都被萧策安拒了。如今杨柳病了,这才肯让他来见。
萧策安捏着笔,不在乎他话中的嘲讽,只问道:“可有救治之法?”
姜余道:“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老臣听说,这孩子生来过目不忘,可是真的?”
萧策安颔首:“那又如何?”
姜余低头笑笑:“既然过目不忘,那十多年来,事无巨细,通通刻在脑海中,想忘也忘不了。每每回忆往事,纤毫毕现,却只在一念之间。殿下,您说若是他忆得入了神,哪里还分得清哪个是过去,哪个是现在?”
萧策安拧眉:“依你之见?”
姜余道:“送他回家,到安逸熟悉的环境里,慢慢唤回心神。”
……
杨柳再回家,还有几分不真切。
她没发疯,也没生病。
宋太医请平安脉时,提过几句父亲很想念她,盼她归家。
杨巍历来不管她,不过定好衣食起居,备足金银财物,随她自在罢了。她怕他这边出什么事,请姜余为自己说几句话,这才得以出宫。
宫城离杨府不远,宫里还有座摘星楼,登之能望见整座京城。但在宫里,行动不便,总是憋闷无趣。
杨巍早早在门口迎她,也不问什么,只吩咐人准备些可口的饭菜,让她沐浴更衣,好好睡了一觉。
他不问,杨柳也不提,就这么过了几天,杨巍忽然来寻她,屏退了众人,只留下青茗,沉声道:“不久陛下就要封官,届时我为你求个官职,我们去江左。”
杨柳错愕:“你也去?怎么求的官?我还没加冠。”
杨巍揉揉她发顶,笑道:“京城待腻了,我二人去江左走走,那边风景最是宜人。”
杨柳沉默良久,牵唇道:“父亲,江左要生乱的。”
杨巍笑笑:“不怕,爹会护好你。”
杨柳心神恍惚。
父亲鬓发已经染上微霜,原定待她加冠,就卸甲归田,整点家产随她到任职地定居。
京城太平,父亲戎马半生,本该到享福的年纪,却要调任江左,重提刀剑。
他定是和皇帝交换了什么,否则怎会破格给她封官?
皆是因她而起。
晚间青茗添茶,瞧见院里痴坐的消瘦人影,一阵心疼,“公子气色好上许多,大人总算是放心了。”
思量一二,青茗斟酌道:“公子不必忧虑,大人自年关起就着手往江左去了,此番是美事成真,没什么要眷顾的。”
“夫人生前也是名动天下的才女,常叹不得自在。有咱们家大人在,公子可要放开手脚,自去做些爱做的事,最不受羁绊了。”
年关。
杨柳咀嚼着这两个字,忆起除夕那夜她和萧策安困在山上,一夜未归,次日被萧策安送回府时,杨巍望着萧策安离去的车马看了很久。
也是从那时起,父亲异常忙碌,整日不是在宫中、军营,便是泡在书房里对着舆图出神。
……
青茗本是忧心忡忡,担忧杨柳心中郁郁。
岂料次日晨间,杨柳锦衣玉冠,立在檐下望枝梢的鸟雀,虽清瘦,却有精气神,叫人眼前一亮,弯唇笑道:“青茗姐姐,我要出门。”
青茗喜笑应是,领着一队侍卫过来,杨柳道:“只要赵庆就好,我去风雨楼。”
早听闻风雨楼乃才子汇集处,冬日尚且瞧不大分明,暮春时节过来,倒见暖阳翠树,金蝶恋花,学子三五成群,吟诗作对、抚琴鼓瑟、评论时事,亦有姑娘们在原上踏青。
杨柳年前来风雨楼,与宋流云止步楼下,绕道梅林。
这次却是踏入楼内。
若是亮出身份,请书童引自己上楼,杨柳能上第五层。其人能上至第几层,不过才华与家世两条道。
杨柳想自己登楼。
父亲已经为她铺好前路,尽管并未言说,杨柳也猜得到父亲面临的压力,何况她还不到加冠的年纪。
若是她积攒些名气,杨巍那边也会顺利许多。
楼内衣香鬓影,高谈阔论,正在对对子。杨柳已经许久没与人交谈过,胸腔里那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原地踌躇一会儿,终是在众人苦思之时,上前解题。
听着喝彩声,杨柳还有些恍惚,总觉踩不到实处。
另有些学子,听了杨柳的对子便围上来,邀请杨柳一同登楼。
越往上走,人越少,越清幽典雅。
杨柳和他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