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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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杨柳跪下,嗓音清越:“陛下,臣自请外放安丰县,望陛下恩准。”

    启元帝未动,张公公诘问:“大胆,陛下封官,天大的恩赐,容不得你放肆。”

    杨柳低眉:“非是臣有意冒犯,只是以臣的才德,并不足以担任起居郎,故而自请到地方磨练。”

    柳鹤眠盯着那道青衣身影,一颗心高高提起,顾不得许多,出列道:“小杨大人,你这意思,是指责陛下识人不清、用人不明?”

    即便是把人送进刑狱,也不能让人去千里外的安丰县。

    杨柳回眸去看他,见他满面寒霜,也冷了声:“陛下尚未定我的罪,你是何人?”

    她声情并茂:“陛下,臣请去安丰,是因着年岁尚轻,受太傅教习日短,自觉不该当得此位。再则臣在太子殿下身边时,殿下也常说要臣去地方上历练,言道此间最能磨人心智,最成就肱骨之臣。况且科举方行,诸多人才如雨后春笋,臣去地方一日,京中就能多出一个位置让才子们安定,方便陛下从中遴选可用之人。”

    杨柳恭谨地跪着,望向启元帝:“陛下,臣今日领官,早已经打定了主意,只外放不留京。无论您赐封的官职高抑或低,臣都是要去地方上的,恳请陛下恩准。”

    启元帝凝视许久,宴中气氛沉沉。

    他望向西南,瞥见他的儿子匆匆而来,宽大的袖袍下露出一串檀香佛珠。

    萧策安在角落异兽旁站定,乌云覆面,一手紧紧攥着瑞兽扬起的前爪,口型分明。

    启元帝辨出那几个字,正是打入大牢”。

    玉阶下的青衣少年还跪着,脊背笔直,眼眸亮得惊人,有一瞬间让他忆及年少时的杨巍。

    启元帝露出一丝笑意:“张德安,方才说朕识人不清、用人不明的,是哪个?怎从未见过?”

    张公公笑眯眯:“回陛下,是刑部的柳鹤眠柳大人,近些日子新上任的,您不认得也正常。这位大人行事乖张凶戾,许多弹劾他的折子,都送由太子殿下处理了呢。”

    “哦,是么?”启元帝沉思,“竟是这般。既如此,杖十,打入大牢候审,听从发落。”

    他无视远处的萧策安,转向杨柳:“你的父亲当年也是跪在前朝末帝面前,自请要往地方去。那地方没人瞧得起,但你父亲去了后,将那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乃至追随朕起家的兵士,大都是从此而来。”

    宗临悄悄去看他爹,见他爹紧绷的脸放松下来,不禁问:“爹,快想法子救救杨柳,我现在就这一个同窗,他要是也被打入大牢,我一个人上值多没意思。”

    虽然自三月后,他已经许久未曾上值了,但万一殿下要他上值呢。

    宗将军看着没心眼的儿子,头疼道:“闭嘴吧你,人家不需要你费心。”

    陛下说的是镇国公杨巍曾经在地方上的功绩,他们这些老臣却知晓,陛下念的是那份旧情。昔日杨巍求着去地方,实则是为了救济被流放的陛下。君臣深恩,一经回忆,陛下的态度已经明了。

    启元帝笑道:“阿柳有乃父之风,望你去了地方好生磨砺。”

    他话头一偏:“太子年少时,朕征战四方,父子二人分隔两地,为一憾事。如今年迈,思之夜不能寐,日后太子便搬来养心殿吧。”

    张公公言说几句,便跟随启元帝退下。

    群臣山呼万岁,宴上氛围渐渐活络,许多双眼睛四处瞧,不见萧策安的踪影,遂三三两两聚在一处,隐晦地说些剖析的话来。

    惊叹于杨家圣恩深深,感慨杨柳开了窍,却又没全开,放着起居郎不做,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穷县令。

    但圣恩如此,哪怕杨柳只开了半分窍,也是个不可开罪的人物。
    ……

    在启元帝阶前时,杨柳就留意到了身后的萧策安。

    他不入席,也不离开,只沉沉地望着杨柳,看得杨柳心惊。

    她一心想出宫,特意借着宴上交错的人影多转了几圈,待见不到他,从偏僻处出席,决定自己先行回家。

    但事与愿违,还是撞上了守候已久的萧策安。

    他走得极快,拽着杨柳手腕的手很烫,很紧,攥得杨柳生疼。

    她心虚,又恐他当众发火,脚步趄趔着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走了许久才到东宫。

    元宝早就清了场,但大相国寺的师父们走得晚,临出门时瞧见萧策安,就要向他禀报:“殿下,小施主的批命……”

    吓得元宝忙止住师傅们,见风一样穿过的两人都不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师父问元宝:“是给刚刚过去的那位小施主批命吗?”

    这批命的内容,着实有些惊世骇俗。

    元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