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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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A ,但恨侣》
我是被日光晒醒的。
睁眼的时候,我看见浅羽正要抬起插着针头的手给我遮太阳。
那只纤瘦的手白到透明,手背上被扎出了淤青,笼罩在日光下,苍白无力得像是马上就要被晒化掉。
他看见我醒了,对我笑了笑。
我却哭了出来。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抢救,浅羽度过了危险期。
护士通知我可以进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带着呼吸面罩小口小口呼吸,呼出的稀薄雾气像旁边的心跳记录仪上一样微弱。
他还在易感期。
且他本就是一个有信息素失衡症的oga。
不久前,先是被我,也就是标记他的、本应该陪他耳鬓厮磨度过这个易感期的alpha,拿枪恐吓到腺体发硬。又用还未缓和过来的身体给我挡了一枪本可以送我上天堂的子弹。
*
抢救的那个晚上。
我通过小窗,看见白色的病床。白色的抢救人员。白色的手术灯。
以及鲜红的血。
他的脸和床单一样白。长睫毛笼罩眼下,安静地像个没有生命的树脂玩偶。
在外面等浅羽的每分每秒,我不确信自己是不是还在人间。
我感觉不到地上踩着的地板。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像被塞在海浪颠簸的船舱里,船员全都倒在甲板上昏迷不醒,下一秒就要沉入海里。
唯一让我保持最后一点清醒的是我口袋里的那封信。
我双手捧着我妈留下的信。
我宁愿真的相信我妈穿越了。我妈叫金婵。金蝉脱壳。她一定是到什么地方躲了起来。也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和我联系。一定是这样的。
但理智的声音在说,这封信只是我妈给我开的最后一个玩笑。因为我妈就是这样,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能把最坏的情况用开玩笑的方式描述出来。
事实上,心底在不断暗示。她不会回来了。
那浅羽呢。
陪我来找她的浅羽呢。
他还会回来吗。
在离开松恩郡前,我对陈鹤洋说,我恨他。我要杀了他。
但其实事到如今,我连恨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只希望不要再有人离开。
外面响起了绵长的钟声。
午夜十二点。
我看见楼道尽头的窗外,有一座看着小小的、灰蒙蒙的教堂。
我对着那边的方向双手合十。
拜托拜托。
北欧的神明,阿斯加德诸神在上。
请救救浅羽。请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护士通知我可以进去的时候,我先是扶着墙大口呼吸,像是在水下憋气很久终于喘上了气。
然后几乎是立刻冲进了病房。
浅羽没有力气睁眼。
只是眼睫微微颤抖。
“姐姐。”
我听到他沙哑又微弱的声音。
后来他又睡了过去。
我陪了他一整夜。
现在。
他在朝我笑。
眼中干净明媚如春日之鸟。同昨夜判若两人。
“姐姐,困的话,再睡一会儿。”
他轻轻拉我的手,心疼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
只见两个堪比特效妆的黑眼圈。
“我哄姐姐睡,好不好。”
“别动。”我给他把手放回去,又捂住他的嘴,“也别说话。”
医生说,他现在需要静养。至少一周才能出院。
浅羽把我的手放到他颈侧,闭上眼睛。
我明白他的意思,给他轻轻按摩那块依旧肿胀不堪的皮肤。
十一月的日光虽短暂,但照在身上的时候足够温暖。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两个小时。
后来我真的有点困了,就趴在浅羽床边看着他。
他伸出一只手臂揽着我,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就在我要睡着的时候。
手机突然响了。
我的手机铃声是鸭子叫。很突兀地打破了这个安静美好的上午。
是林嘉恒给我打视频电话。
我按了接通键。避开了浅羽。
开屏却是小鸡。
才几天没见。
就胖了一圈。两个腮红都要变椭圆了。
小鸡歪着脖子看了看我,又往左歪了歪。
“咕咕哒妈妈捏!”
然后鸡屁股对我。
浅羽听到动静,要看小鸡。
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