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试探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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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自然是不可小觑。

    众目睽睽之下,吴尚书快要撑不住了,他被吓的满头冷汗,最终还是求助的看了一眼一侧的程太尉。

    程太尉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吴尚书的目光,他身子顿了顿,低低思忖片刻,正要起身,却听得上头的镇北王及时开口道:“吴尚书可真是勤政,皇兄特意设宴为本王接风,如此大好时候,怕是唯有你一心想着公务了吧。”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儿,这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谁会听不明白。

    可这样的话语,偏是由镇北王--这位皇帝最信重最亲近、手里握着北境五万铁骑的异姓王说出来的。

    旁人便是有熊心豹子胆的,也没人敢开口指摘。

    毕竟这位镇北王不仅仅是皇帝的嫡亲表弟,更是在早年逆王谋划的那场宫变中,平定叛乱、救帝后于险境的大功臣。

    这上过战场杀伐果断的气场,自然与在朝廷里玩弄笔墨的人不同,也不是随便什么文臣就敢轻易招惹的。

    吴尚书抬起袖子擦了擦冷汗,他被镇北王盯得心头发怵,奈何已起了头,便再难推脱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镇北王谬赞,微臣惶恐。”

    “陛下乃是千古明君,作为臣子,自然看不得陛下因为听了皇后娘娘的枕边风而落了个……”

    阮氏落罪,皇帝仍旧留宿于坤宁宫的消息早便不胫而走,不乏有大臣感叹帝王待皇后的情意何等深重,但因此心生不满的也大有人在。

    “吴尚书此言差矣。”

    话被打断,众人循声望去,便见得霍若宁站起身来对着台上帝王作揖道:“陛下,皇后娘娘久居后宫,素来恪敬礼法、不涉朝政,纵然阮相有罪,可那又与皇后娘娘何干?”

    他目光凝凝,话里提着阮如安,却从未逾矩抬眸看阶上贵人一眼。

    举止有度,自然就叫人寻不出错处。

    他这番做派,反倒叫人觉着陈年旧事已是过往云烟,他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公正礼义,绝无半分私情掺杂。

    阮氏倒台,谢氏远在汴州,覃氏又早已成为皇帝亲信,如今世家一系的官员全都仰仗着霍氏。

    霍若宁这个霍氏家主都出来说了话,其他世家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英国公说的不错,皇后娘娘端庄贤淑,母仪天下,臣民无不敬仰皇后娘娘的品德和风范。”吏部尚书见机起身道:“有此国母,实乃我等之幸,天下人之                                                幸。”

    顷后,又有不少世家派系的官员出来为阮如安发话。

    吴尚书以为自己抛了个能给阮如安惹些麻烦的话题,却没想到这是变相给了阮如安一个机会摸清霍家和剩下世家的态度。

    这你来我去间,阮如安心里已添了些底气,她眉间微微舒展,身子也放松了些。

    不论这里头掺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能撑足了这些场面,也是尽够了。

    她余光瞥着穆靖南,见他同镇北王相视一眼,后者会意一般,很快便继续说了话。

    镇北王嘴角勾着冷笑,缓缓开口道:“皇兄,臣弟以为,皇后娘娘德行俱佳,不该受此牵连。臣弟虽常年在外,然皇后之贤德,却也是早有耳闻。”

    镇北王是皇帝心腹,他的一言一行,自然都是顺着皇帝的心思。

    他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吴尚书和程太尉就算再傻,也能猜到这是皇帝的意思。

    果不其然,镇北王话音刚落,先前一语不发的皇帝便开了口,他声线沉沉,情绪难测,“吴尚书,皇后德行无虞。你身为刑部尚书,莫要再言无凭之事。”

    三言两语,便给此事落了定音。

    皇帝亲口说的皇后德行俱佳,往后又有谁人还敢借着什么莫须有的旧事攀咬皇后言行有亏。

    此一局,清流着实是输得彻底。

    也是,他们没能拉拢霍若宁,便根本没法子从阮如安身上作任何文章,眼下他们无凭无据,指望着用点所谓的礼法拘锢人,显然是以为自己扳倒阮相,得意忘了形了。

    诚然,阮相出事,世家的确是大伤元气,可世代积累的财富人情哪里是凭谁来都能轻易瓦解的。

    见程太尉没再有反应,吴尚书也自知失了气数,他忙躬身道:“请陛下恕罪。”

    今日兴头原本都还不错,却因着吴尚书这般一闹,弄得殿内气氛冷了不少。

    穆靖南索性挥了挥手,示意吴成退下,转而对众臣说道:“夜已深,诸位爱卿便就回了罢。”

    兴致已无,自然也再没继续苟延的必要。

    皇帝发了话,群臣自然应好,陆陆续续离席,又归了一番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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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内。

    金丝炉里燃着上好的瑞炭,阮如安焚香沐浴后,换了丝棉的寝衣,外头披了件朱裘,她握着手炉,正要抬手合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