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猜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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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穆靖南一听到这三个字,面色略沉,镇北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镇北王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穆靖南肩膀,语重心长道:“皇兄,皇嫂一心念着你,你也莫要老翻旧账。”

    敢教说皇帝,寻遍整个大渊,这事儿估计也就镇北王敢做,且是坦坦荡荡真心实意的做。

    “有件事儿啊,皇兄你是不记得了。”

    镇北王回忆道,“那回子南境战事何等凶险啊,皇嫂念着你,竟偷偷跟着你跑到南境去了,当时阿耶回府还说…..因着是没给府中打过招呼的,那几旬上朝时,阮相爷的脸色黑得似铁锅一般。”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能千里迢迢跑到南蛮之地,这得有多大的勇气,若不是满心满意念着皇兄你,又岂能做出这样的大胆之举?”

    好巧不巧,穆靖南此刻的记忆的确是截止在他知晓阮如安只身来赴南境战场的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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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听了镇北王的话,他自然是信了,心头微微一动,又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那白暨来御前说的话。

    按理儿来说,白暨只是国子监祭酒,内宫的事他本也该是一概不知,那些参人的活更也该御史台来干。

    穆靖南当然也知道有蹊跷,故而在白暨说起宫里有位朱太医和英国公似有来往时,他并未直接取信,而是派了身边暗卫去细细勘察。

    ……谁知结果的确如白暨说的那般,那朱太医的确与英国公府有暗中书信往来,这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阮如安身边的小福子,竟也都是霍若宁的人。

    那么阮如安为何会这般恰好和霍若宁手里的这两个人有关联呢?

    穆靖南这几日就是在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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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没有“移情别恋”,至少眼下,她是对霍家三郎没什么感情,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可他总觉得阮如安在瞒着他筹算些什么事,且是十分要紧的一件大事。

    而这件事,                                                霍若宁多半是知道来龙去脉的,而他却半点影子都不了解。

    他当然也想做回“恶人”,索性将人提来审问,或是派暗卫偷偷探听,此举不难,可穆靖南不屑去做。

    他想听阮如安亲口告诉他一个答案。

    只要她正经说出来,他都会信。

    可惜阮如安选择了糊弄过去,她拿捏着那听来真情实意却又缥缈茫茫的甜言蜜语,若不小心些,是稍不留神便能被她勾入那迷得人晕头转向的温柔乡里的。

    可那夜争吵时,穆靖南倒格外清醒。

    他听出了妻子有意转移矛盾,也看清了妻子眸底的算计清明。

    故此,穆靖南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妻子有事瞒着他,甚至……比起他,妻子更信任的是昔日旧人、她的前未婚夫,霍若宁。

    可这些话,穆靖南不愿意同表弟说明。

    倒不是不信任的缘故。

    一则是这生气的由头听来有些幼稚,说出口了难免显得丢人,二则是……他眼下失忆,是全然不记得前尘了,万一是他失忆前做了什么混账事呢……

    就譬如阮氏“通敌叛国”一案。

    对此,妻子是有一套说辞。

    诚然,穆靖南初初听时,心里觉得是合乎常理的。

    可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如果真的是他和阮相联手作戏,那么他为何要将人藏起来,若仅仅是为了保护,又缘何不让阮如安知道他们的藏身之所,叫他们血亲难相见。

    他细细查阅过刑部以及大理寺上呈来的阮氏一案的处置细奏,阮府被封是事实,阮氏举家上下府丁奴仆被囚于掖庭也是事实。

    那么是否有种可能…..阮氏是真的被心生猜忌的他给处置了呢?

    阮相其人,十九岁的穆靖南的确不大了解。

    可这些时日他‘恶补’朝政,从昔日阮相改制的折状里、从原先阮氏赋税的账目里、更从御史所载的阮相功绩里,甚至是几年前万民请愿相赠的那把万民伞。

    他没有找到阮相是个狼子野心之徒的证据。

    相反,他足够清廉,也足够公正中直。

    他为臣三十载,即使是位极人臣,也一心为民,只忠明君,若来日大渊史记有录,他也定是个受世人敬仰的忠直名臣。

    而这样一个忠臣,在他的默许、甚至是推波助澜下,被人陷害,摁上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穆靖南不知道六年之后的自己是怎样一个君主,可他明白,依着他的性子,孤僻又暴戾,如果他真的沉浸在无尽的怀疑和猜忌之中,那这也的确也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么阮如安和霍若宁多年未有联系,却在阮氏出事后频繁往来的原因就已经昭然若揭了——他的妻子要为家族鸣冤,要为族亲雪耻,为此,她与昔日旧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