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愠怒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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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冬儿便没听到帝王的声儿了,她跪蹲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后背都冒着细细汗珠,才终于听得帝王出了声:

    “素日里来问平安脉的可是朱太医?”

    这位朱太医,便也就是阮如安信得过的、先前诊出她被人下了假孕药的那位女医。

    她日日都来坤宁宫请平安脉,本也是太医院登记在册的事儿,可帝王语气听来怪怪,到底君心难测,冬儿硬着头皮答了句是。

    “她很信她?”帝王又问道。

    这话问的更为云里雾里,冬儿怔了片刻,答了句半真半假的话,“回陛下,这位医者原本是娘娘旧识之友,这才格外信重了些。”

    毕竟也不能直接说是阮相遣进宫里的,冬儿的这般说辞,倒也算稳妥。

    可才刚语罢,冬儿便觉得周遭的氛围都要凝固几分,她不敢抬眼,也更不知晓是何处说错了话,惹了帝王发怒。

    正欲下跪请罪时,帝王却迈腿快步离开了。

    冬儿心头松了口气,随后叩首恭送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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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如安悠悠转醒时,已近了巳时。

    她看着铜漏的时辰,连忙起身坐定,心头懊恼一番,随后掀开被衾下了榻。

    外间冬儿听了动静,连忙进了屋子伺候。

    这一番折腾洗漱,阮如安又坐着看了会子文书宫案一类的,也差不多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

    恰这时,先头霍若宁派来的那位小内侍,阮如安给起名儿叫小福子的,在外头请见。

    因着这小福子原是霍若宁的人,更也要时不时给她传递些许消息,故而,于他的一应行踪,阮如安是没怎么管束的。

    这细细算来,已有些日子没曾见他,阮如安闻言颔首,算是应了人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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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福子一路迈步进了内室,继而蹲身行礼问安道:“奴才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阮如安问道。

    “刑部尚书养了位突厥女作外室,”小福子垂眸道,“主子传话来问,是否需要借此机会扳倒其人。”

    眼下与突厥的战事在即,吴尚书还有这闲情雅致偷偷养突厥女子作外室,可当真不愧是“风花雪月”的“文人志士”。

    这还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尚且还都住在皇城脚下,便敢做出这样的事。

    是打量着此次北境战事还有程太尉作副帅,觉着穆靖南还得依仗着他们清流,也不敢轻易动了他不成?

    可话说回来,若是随便个什么突厥女人,霍若宁也不至于拿这来说事,难道……

    想到此处,阮如安眸光一闪,她忙开口问道:“那突厥女可有什么要紧的身份?”

    “娘娘聪慧,那女子正是突厥王的庶五女,阿史那库丽尔。”小福子答道。

    闻言,阮如安面色一凝。

    突厥王室……

    先前那出身突厥的刺客显然是跟清流有点纠葛,如今又牵扯到了吴尚书。

    想起之前程太尉参阿耶的罪状里头写的是与突厥王室勾结……如今看来,怕不是贼喊捉贼,他自己通敌                                                叛国了吧。

    可此次北境之战他已被任命为副帅,两日后军队便要出征,这临到战时更换将领本就是军家大忌讳。

    再言,眼下她也只是怀疑,手里并没有程太尉等人和那刺客、或是突厥王室来往的翔实证据,就算她有心换人,却也无能为力。

    可若是不换,程太尉若同突厥暗中勾结……届时疆土被夺、受难的可是大渊的子民。

    “你去回了你家主子,莫要打草惊蛇。”

    此事事关重大,阮如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接着吩咐道:“且先让他传点风声出去,瞧瞧是人家设的陷阱,还是当真如此。”

    等到吴尚书和突厥女有来往的消息流传开来,且瞧瞧他们的反应便知了。

    他们若是无动于衷、任由发酵,那多半就是挖好坑等着他们跳呢……可若是暗中制止、甚至将那突厥女隐秘藏起来,那便是真真做贼心虚了。

    “若不是陷阱,便让他去叫了京兆府的人,按着敌国奸细的罪名,将那女子提来便是。”

    小福子连声应了,正欲退下,忽然听见外间传来冬儿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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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只见冬儿神情紧张地掀开帘子,匆忙禀道:“娘娘,陛下驾到!”

    话音未落,阮如安心中一凛,她迅速瞥了小福子一眼,示意他退下。

    可就在这瞬间,殿门被人从外推开,穆靖南跨步而入。

    像是来得急,甚至都不大来得及打伞,他肩上沾染着细细雪花,像是点点碎银,还泛着寒意。

    “阿南怎的这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