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踪影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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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是只忽悠精》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宫墙映霜,檐角冰凌寒光闪烁。孤梅点点,池水成镜,倒映残霞。风过回廊,暮钟悠远,寂寥无声。

    趁着晚霞,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宫门,暗红轿帘轻垂,随风微荡。灯光摇曳中,轿影渐行渐远,隐入雪色之中。

    -

    大理寺。

    地牢内阴冷幽暗,铁链垂挂,灯火昏暗摇曳,墙壁潮湿泛霉,铁栏锈迹斑斑。

    阮如安拢了拢斗篷,她视线环顾四周,心头生出几分酸涩。

    想阿耶生来便是世家子,这些年不说多么锦衣玉食,但也不该落魄至此。

    此处阴冷潮湿,哪里是五旬老者该待的地方?穆靖南也当真是狠得下心,昔日他落魄时,阿耶倾囊相助,如今看来,的确是喂了白眼狼了。

    眼眶泛起泪意,阮如安深吸一口气,迈步正欲往牢房深处走去。

    正抬步,却被一道陌生的声线叫住。

    阮如安循声瞧去,只见得一个身着浅紫官袍的青年男子恭敬上前来,他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除去本就任职于大理寺的官员,大理寺里头参杂着刑部、兵部的调任官员,可却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官职。

    若说哪个能识得阮如安,多半就是那位大理寺卿——兰青何了。

    若阮如安没记错,他似乎是兰贤妃的嫡亲兄长。

    阮如安此刻满心满意只念着快些看到自家阿耶,可没有这个闲心跟旁的不要紧的人周旋。她缓缓回道:“兰大人免礼罢。”

    像是没想到皇后能认得自己,兰寺卿怔了片刻,继而抬首起身道:“不知娘娘尊驾,有失远迎,是微臣的罪过。”

    语罢,他侧身拦过阮如安去路,恭谨道:“娘娘,此处阴寒潮湿,且秽气逼人,娘娘凤体尊贵,怕是不宜入内。若娘娘有何吩咐,微臣定当尽力效劳。”

    闻言,阮如安挑了挑眉。

    这阻拦之意过于明显,多半是有人一早打点过。

    阮如安不确定穆靖南失忆之前有没有给这位大理寺卿下了暗旨,譬如差人严加看管阿耶,又不许人探望之类的。

    未免露出破绽,她并不打算厉声命他让,而是迂回试探道:“陛下遇刺卧床,龙体欠安,却念及有一要事不解,特命本宫前来问询罪人。”

    语罢,她还掏出了一块方才顺手从穆靖南那里哄骗来的令牌。

    这原就是穆靖南为了派遣亲信去办理要事时,为行事便宜、畅通无阻,而特意制的牌子。

    见此牌,如见皇帝亲临。

    兰寺卿倒不像是第一回见这令牌,他垂眸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辨别真假。

    很快,大抵是心里有了数,他拱手退后一步,躬身道:“既如此,微臣不敢再多言。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权衡着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阮如安见他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警惕,继而眉心微蹙,愠声开口道:“兰大人不妨直言。”

    说话间,不知有意无意,阮如安手里握着的那块明黄色的令牌在兰寺卿眼前晃了又晃。后者眸色渐深,他稍稍抬头,犹疑道:“还请娘娘恕罪,并非微臣有意怠慢,只是……只是罪人阮循并不在大理寺。”

    阮如安闻言,心中猛然一震,她紧紧握住那块令牌,思绪飞转。

    兰寺卿显然没这个必要骗她,何况她手里还握着穆靖南惯用的令牌。

    可是她分明记得,穆靖南先前颁的圣旨,以及后面霍若宁给她的那叠册子,都是言明了阿耶是被囚于大理寺地牢内的。

    大理寺,原本是阿耶的管辖范围内,后来阿耶出事,也不知是何人接管了。

    但不论是何人接管,兰寺卿既是兰太傅的儿子,便不可能会为了偏帮程太尉而谎骗她。

    除去程太尉、兰太傅,还有谁能做得了大理寺的主,瞒住满朝文武,让所有人都以为阿耶被关在大理寺中呢……

    阮如安心头泛起了一个答案:

    穆靖南。

    只有皇帝才有这个权力直接越过太尉、太傅,将旨意直接下达给大理寺卿。

    阿耶这个案子,程太尉一行人将材料做得很足,证据链完整。依着律法,在阿耶入狱当日,那些证据必定早已归了案。

    既如此,穆靖南如果只是想换个地方收押阿耶,何须这般偷偷摸摸,不让人察觉?

    难道他是想把阿耶关在一处不见人的地方,暗中审问凌辱?可是阮如安毕竟陪在穆靖南身边六年,她并不认为穆靖南会恶劣到这种地步。

    那难不成……他是想保护阿耶,叫外头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寻他不到,也叫阿耶免受不必要的折辱。

    想到此处,阮如安心头纠葛万分。

    穆靖南派镇北王去护住郭子寒,此事是真。她原先只道他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