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妯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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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不待两人行礼,上头的皇帝便发了话,他语气似有些不耐,听来仿佛含着愠意,“还愣着做什么,快快辨了人去。”

    这话显然是给刺客说的。

    但刺客眼下也拿不准主意,他虽的确是在进宫前便好好记了皇后的样貌,可那图画上的皇后衣着华贵,身披凤袍,可不似眼前这两位……况且,也没谁告诉他,皇帝宫里头有对双生姊妹花啊。

    心头纠葛着,刺客额间也冒出了冷汗,他身躯也颤颤巍巍起来,活像是做贼心虚。

    “皇兄,瞧着这那努图分明就是空口无凭,心怀叵测,叫臣弟看来,不如拖下去处以凌迟之刑罢。”镇北王像是添油加火,一字一句都在逼迫着刺客快些做决断。

    果真,听了这话,刺客身躯一震,他也没再回头看人,而是仔细又抬目仔细辨别起来。

    听闻中原皇室最看重衣着服饰,瞧着这位鎏金宫装的,虽气质不凡,却身上穿的并不大像是皇后的服饰……这旁边这位嘛……

    刺客眯了眯眼,视线落在那佳人的衣裳上。

    那珠翠罗绮的,还有之前他特意记了许久的凤凰栖息的图案,这凤凰嘛……应当多半就是大渊皇后才能穿的衣裳了。

    这样想着,刺客心头拿定了主意。

    随后,他毫不犹豫又艰难的抬起被折了的双手,颤抖着指向了其中一人。

    很不幸的是,他指的,是那位头回在众臣前亮相的镇北王妃。

    穆靖南像是并不意外这般结果,他嘴角勾起一阵莫名意味,他微微往龙椅后头靠了靠,一副戏谑的姿态。

    “那努图,你可看准了?”镇北王在一旁煽风道,“若你再瞧不准,耽误了陛下的时辰,                                                那可是罪加一等了。”

    “正是她了!”刺客闻言,一口咬定道:“正是她派人联系的我,她的阿父也是咱们王储的座上宾,我手里还有她的亲笔信件!”

    “吾愿请草原诸神见证,此事千真万确,是断断错不了的!若有半句谎言,吾定永坠罗刹地狱,不得好死!!!”

    这刺客像是急了,说话间都语无伦次起来,可别的不说,只光是听了刺客嘴里的‘阿父’两字,兰太傅面色一沉。

    镇北王妃的阿父是突厥王储的座上宾。

    这是在说他兰慎显也通敌叛国了?!

    这可怎么了得。

    殿内气氛一时紧张起来,程太尉面色晦暗,他虽不认得阮如安身边的女子,却也晓得今日多半是中了皇帝的计了。

    当初他上书状告阮循时,皇帝不仅不抵触,甚至还推波助澜,对他有些未备周全的证据更是视而不见,甚至暗中帮着填补。

    这人人都说帝王家的人最是薄情,此事过后,程太尉那时候便确信,皇帝前头几年为皇后空置内院,怕多半也是看着阮相权倾朝野的缘故而不敢随意招惹得罪。

    皇帝借着他的势出了点力,顺水推舟一把,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又悄悄隐退,的确是拿捏的一番好算计。

    但他程氏既充了大头,也算是帮皇帝了了心愿,怎么着事后,皇帝也该给点赏赐,譬如让他的女儿也做一回皇后,或是给程家加官晋爵之类的……

    可如今瞧着……

    阮氏也就靠阮相撑着,如今人落了罪,皇后端端坐在凤位上也就罢了,也不知阮后是给皇帝下了什么蛊了,他三番两次的给皇帝递上事柄,譬如先前给皇后下药,又譬如今日让这刺客攀扯皇后。

    谁知皇帝这时候又不按常理出牌了,但凡他接过一回这橄榄枝,再顺着台阶往下走,皇后早也就废了。

    也不至于到了现在,他赔进去一个女儿,还要冒着暴露与突厥那头来往的风险,悄摸着帮着突厥那头带人进宫,刺杀皇帝不成,又再嫁祸给皇后。

    “陛下,依臣看来,这刺客多半是胡乱攀咬,皇后娘娘若真要与突厥人来往,定也不会直接出面,至于他在阮府藏身、又有皇后娘娘的亲笔书信一事……”

    程太尉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意味深长的拉长声调,句句说着阮后无辜,却又字字在说此事蹊跷,刺客若当真与阮如安无关,岂会与阮氏牵连如此之广。

    “想必更是误会了。”

    这‘替人解释’的话语未免过于苍白了些,平然生出几分说者无意的韵味。

    他话音落下,殿内人各有各的心思,臣子们也未有接茬的。

    众臣听者有心,可镇北王妃偏不。

    她笑意盈盈的看了皇帝身侧的兰太傅一眼,随后缓缓迈着步子上前道:“这位大人此言差矣,此事与皇后娘娘何干?”

    “方才刺客说的,可是本王妃与他暗中来往,又是本王妃的阿父与突厥人来往甚密啊。”

    她语调悠扬,又悠哉悠哉的,像是没把兰太傅的处境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