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委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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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那处隐秘,又都是贵胄人家来往,楼里的小二口风严谨,的确是阮如安这个闺阁小姐能想到的、与郎君私下见面畅谈交心的最佳场地。

    往事浮现,阮如安眸光微沉,她捏起玉箸夹过,细细嚼了一口,半晌,她点头道:“还是阿南记得我口味,这道杏仁豆腐果然还是宫中做得最合心意。”

    穆靖南微微一笑,却不多言。他从一旁的碟子里夹了几片清蒸鱼腹的鱼肉,细心剥了刺,放入她碗中,轻声道:“这鱼也好,今儿刚从太液池打上来的,十分鲜嫩。”

    阮如安觉得穆靖南今日有些怪怪的,却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前朝有什么棘手的事?还是,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尴尬事儿?

    她略抬起眸子打量人片刻,见人还是细心剥着鱼刺,也未抬头,她微微挑眉,继而婉婉试探道:“阿南,今日一切可都还好吧?”

    “……怎的这般问?”穆靖南动作微顿,他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阮如安面前的小碟子里,那鱼肉已快堆成一座小山了,他思忖片刻,猜道:“是这鱼不合胃口吗?”

    “自然不是。”阮如安轻笑着摇了摇头,她斟酌几息,开口半调侃道:“不过是觉得你今日格外殷勤,竟连鱼刺都剥得如此细致。”

    谁知听了这话,穆靖南倒皱起眉来了,他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面色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我原先……竟没给你剥过鱼刺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疑,仿佛在向自己发问,也更像是在检视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如安觉得她从穆靖南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见穆靖南面上越来越垮,阮如安也不知是哪里说错了,她连忙找补道:“倒也……”

    她想否认来着。

    毕竟穆靖南确实经常给她剥刺,甚至还剥虾剥蟹…                                                …总之是用膳时他能剥的会剥的都能解决。

    但穆靖南显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他放下筷子,拿着那丝帕擦拭手心后,扭头来握住阮如安的手,自责道:“安安,是我的错。”

    ?

    阮如安听的云里雾里,她有些不知所措。

    “想来定然是因着我做了皇帝,整日里雷厉风行的,性子也养刁了,竟连这小小鱼刺都不肯给你剥。”

    穆靖南面色认真,像是在说什么格外要紧的朝廷大事:“你放心,以后我定纠正这个恶习,不叫你失望!”

    要不是穆靖南就在面前,阮如安是真想扶额。

    是她的错,六年过去,倒忘记十九岁的穆靖南是个才从寒山寺回到长安没多久,又被她有心制造的多次“偶遇”弄的搅乱心神,中招被下套还不自知的“单纯”郎君了。

    其实才刚开始的时候,阮如安也在疑心着穆靖南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虽然没生在皇宫里头,但至少也淌着穆氏皇族的血,怎么就这般好骗呢,难不成是看她年轻不经事,想忽悠她不成?

    后来有一回,阮如安去城郊马场赴约的路上,运气不大好,遇上了十几个劫匪。

    因着是偷偷出府的,身边就是带了一个马夫和冬儿,那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官兵,阮如安当时心头拔凉拔凉的,拔簪自刎的念头都有了,便听见外头一阵厮杀。

    她掀开轿帘想看个动静,便见穆靖南长身玉立,手握铁剑,杀了个荡气回肠。

    以一敌十,又是那样的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确曾一度让十五岁的阮如安心头微颤。

    不过更为要紧的是,他那日是着的她亲自制的月白金卷袍,这样一番乱砍,当然也就不能看再不能穿、全染了血了。

    阮如安当时以为,那件衣服成了那模样,便也该丢了扔了。

    后来嫁给穆靖南以后,搬到三皇子府上,阮如安才在穆靖南的卧房里看到了那件袍子。

    那衣袍被他保存的很好,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虽说不比最初时,但那上头的印记基本是没有了,显然是用了心了。

    阮如安是个多疑的人,却也是在晓得这事之后,开始渐渐意识到穆靖南的心已经被她擒住了大半。

    “阿南你忘了,我可没忘。”阮如安回过神来,她抬手给穆靖南夹了块豆腐,细声细语道:“阿南从来都对我很好,也没有让我受过委屈,可千万莫要自责了。”

    其实如果阮氏没有出事,阮如安觉得她是能和穆靖南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的。

    至于委屈嘛……

    凭良心说,除了阮氏的事,穆靖南也的确是没给过她委屈受。

    所以这句话半真半假,权当安慰人也就罢了。

    听了这话,穆靖南面上都要轻快不少,他又盛了一碗清汤推至阮如安面前,暖声道:“天寒地冻的,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这话说得温柔体贴,阮如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