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花冠美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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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灵溪两步迈过去,看见酒坛下压了另一张字:“待归,勿贪杯。”

    好嘛,还得等他回来喝。

    正合李灵溪的意。她本也不是嗜酒的人,买过春烧是因为想看江玦喝。江玦不在,她一个人喝没意义。

    酒坛旁边有几个米糕,想来是留给她的早食。她叼起米糕走出去,在院里看见第二样新物件。

    芙蓉花下,石桌面,满满一筐胭脂堆成小山。山尖上躺一枚白兰缠花钗子,崭新如初,还多了三颗白珍珠。

    李灵溪静默片刻,米糕竟然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了。

    —

    青城山是清一大师常来常往的地方,但他不会久居一处,江玦今日上山只当碰个运气。

    可惜运气不好,江玦走过几个道观,小道士们都说大师已经许久不上山了。

    黄昏时,山里下了一场小雨。江玦怀里捧着受赠的龙芽,披上蓑衣,往华阳城南走。

    到竹院天已黑尽了,寝屋亮着孤灯,江玦站在院外,遥遥看那一盏小灯映出的人影,突然感觉喉头收紧。

    沈烟烟在等他,这一幕,这一方小小的竹院,似乎成了他们的家。

    雨没有下到这里来,江玦披着的蓑衣却忘了脱。他站在院外很久,看屋里的人影走来走去,不知在忙什么。

    最后,一顶高冠戴到她头上,江玦很是疑惑,旋即脑中“嗡”的一下。

    他快步走到寝屋,敲门两声。

    “沈烟烟。”

    屋里那人很高兴,推拉门轻快地向右一滑,室外凉意钻入屋内,屋内的烛火也照在江玦身上。

    江玦凝神,看见一个妆容精致,花冠在顶的美人。与平日的素净不同,目下她描了眉,画了唇,胭脂扑在脸上如同血色自然透出。冠是用生花做的,芍药为主,芙蓉、银桂、蜀葵等攒在一起,再插一枚白兰缠花钗,衬得她如花神临凡。

    再往下,她穿了新做的白缎暗纹长袍,红腰带垂在袍间,平添一抹艳色。<                                                江玦愣了会儿,忽然伸手把她推回室内,背手拉上房门。

    “外边冷,”江玦稳着呼吸,“你怎的夜里打扮成这副模样?”

    李灵溪牵起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说:“我试胭脂,试完觉得装扮实在太素,所以配了顶花冠。怎么样,好不好看嘛?”

    好看。

    江玦喉结滚动一下,李灵溪见着就笑,揶揄问:“江仙君奔波一日,是不是口渴了,不如喝口茶润润嗓。”

    江玦没说渴,一盏荡着酇白光的“茶”已递了上来。过春烧酒香浓郁,江玦偏要喝下去了,才木着脸说:“是酒。”

    李灵溪拖长声音念:“是酒。”

    江玦被撩拨得头皮发麻,忍无可忍,却也万分克制地把李灵溪推到坐榻上,斟满一碗酒。

    他居高临下,温情浅笑里藏了掌控欲:“爱喝?那就多喝些。”

    李灵溪不懂,怎么成了这般剑拔弩张的情态。江玦那神情,仿佛有谁抢了他的领地,他必得强占回来。

    但李灵溪不会怕。

    半碗酒喝下去,面颊更红了。李灵溪把剩下半碗递到江玦唇边,抬眸道:“换你了。”

    绯色口脂印在碗沿,李灵溪有意把那一面转到江玦面前。江玦低头就手喝了,蹭到一点微微的红。

    白瓷碗也算见证,今秋第一吻。

    江玦左手抚着李灵溪下颌,拇指腹揉过她沾酒的唇,抹开她精心描画的绯色。她心里在反抗,实则彻底失了力气,由得江玦为所欲为。

    妆面毁了,淡淡胭脂也被沁出来的汗水带走。

    李灵溪单手握江玦手腕,脸侧了侧,就势让脸颊挨上他整个手掌。

    “你可知,我的口脂是什么味道?”

    李灵溪嫣然羞笑,江玦的手想退而不能。掌上脸颊温热,脂粉光滑莹润,江玦闻到白兰花香,与兰苑遍栽的玉兰略有不同。

    “我知道,”江玦直视她,“无非是,过春烧味。”

    李灵溪在他掌上摇头,“嗯,不是的。”

    他稍微用力收回手,抹过嘴唇的指腹嫣红。他要尝口脂味,于是放着沈烟烟在那不动,闻了自己的手。

    李灵溪没想过还有这条路,只听江玦说:“秋梨桂花味。”

    花冠摘了,李灵溪抬腿勾江玦的腰,问:“今日去寻医,寻到医没有?妾日夜痛症发,二郎的心痛不痛?”

    分明问的是正事,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是不正经。

    江玦虎口卡在她下颌,把她脸颊掐陷了些,又喂下一口酒。

    “大师许久不上青城山了,”江玦的嗓音恢复清朗,“过几日我去别地打听,你自在家玩胭脂也好,练剑也罢,只有酒要少喝。”

    李灵溪问:“过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