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馥郁云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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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轻身下楼,李灵溪随后而至。
云楼已闭市,红木大门紧紧关起。大堂中间挤着一群男人,有的连衣裳也没穿,露着个满肚肥肠的身子,李灵溪看了直犯恶心。
大堂四周设了禁步结界,显然也是裴允的。
女孩们被疏散下楼,看见男人在一楼大堂,纷纷不敢上前。叶语棠眼尖地发现,堂上站着两个高挑明朗的青年,一男一女,虽不服仙袍,却也是鹤立鸡群,分外显眼。
李灵溪绕结界看了一圈,里边的人瑟瑟发抖,求饶声不停。喧杂浑声听腻了,这时楼上传来的清朗音便更悦耳动人。
“阿玦!”
深蓝衣袂掠过二、三楼,裴允随声落地。人群里顿起议论:
“是救我们的仙君?”
“凤箫门大弟子裴允,果真是盖世英雄。”
叶语棠心中微动,目光凝在裴允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裴允站稳后,把云楼的前情后事说了一遍。得知王家庄是蓄妓庄园,他眉间攒起怒色,握紧双拳道:“我竟不知,凤箫门地界已经乱成了这样。”
江玦问:“阿妙和辞秋呢?”
裴允说:“辞秋灵讯中说,他和阿妙发现一桩童婚,正顺藤摸瓜去查来源。”
李灵溪说得没错,逍遥县是个吃女人的地方。
裴允起手振袖,掌中出现一根火红的绳索,那绳索径直捆了结界里的一个男人过来,正是云楼主薛鹏来。
薛鹏来求饶道:“别杀我,仙君别杀我!”
裴允把他往厢房拖,斥道:“再废话就拧断你的头。”
“女神仙”好断头杀人,薛鹏来今早听说这事,还以为是有人要坏他生意,夸大其词的。没想到这还没到晚上,“活神仙”就来了。
薛鹏来赶忙闭上嘴,哭也不敢哭出声音来。
一楼厅堂旁,有一会客房。门刚关上,薛鹏来还来不及求饶 ,就被裴允一脚踹翻在地。
他扭动着跪起来磕头,连说“仙君饶命”。在他跟前,裴允正慢条斯理地用布条缠起衣袖,一副要动武的样子。
“我们问什么,”裴允拿剑鞘挑起薛鹏来的下巴,“你就答什么。”
薛鹏来道:“答答答,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允撤回剑鞘,随意坐回椅上。
江玦问:“逍遥县如此境况,持续多久了?”
薛鹏来答:“一年?或是两年么,我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夏侯明府还没死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做暗楼生意。”
裴允问:“夏侯明府是谁?”
薛鹏来说:“前县令,叫夏侯启,是,是个好官……”
李灵溪追问:“怎么死了?”
薛鹏来说:“坐,坐赃。”
裴允躬下半身,微眯双眼,“好官怎么会坐赃?”
薛鹏来支支吾吾,回答不了。
李灵溪拔出先前用过的那把魔刀,“说还是不说?”
薛鹏来手脚被捆绑,只能扭着身体往后退,大叫道:“我说,我说!”
江玦轻轻握了李灵溪的手腕,把她带回椅子上坐,魔刀也收了起来。
薛鹏来说,逍遥县曾有一位清正廉明的县官,夏侯启,是前太傅夏侯柏舟的第三子,曾以弱冠年纪拜门下侍郎。后来太傅被革职,夏侯启也受到牵连,被下放到逍遥县做县令。
逍遥县以制香为传统,苦于没有销路,日子一直无甚起色。夏侯启上任后为逍遥县修官道,联通内外,使逍遥香能销往富庶的益州,逍遥县日渐富裕。
两年前受天灾影响,逍遥县制香的原料产出减少,生意惨淡起来。
起初,百姓还诚心祭祀,祈求风调雨顺。后来有人开始做暗楼生意,建起富丽堂皇的大宅院。他们娇妻美妾伺候在旁,金银珠宝堆在堂前,惹人艳羡。
薛鹏来已经不记得县上第一家暗楼是怎么开起来的了。他眼馋得紧,好不容易才摸到门路,被领入行。妓馆是暗楼的次要生意,他们主要做的还是“买卖”,即将收来的妇女转手卖给别人,以及上供给官兵。
这样的买卖是违反律法的,夏侯启发现后,与其妻李挽君一起明访暗查,将一些暗楼主吊死在县城门口,以儆效尤。
尝到一夜暴富甜头的逍遥县人不肯放过这一生财之道,依旧冒死犯科。
那时洛都的政斗风起云涌,太子党势弱,没能保住太傅的命。后来,行走州县的监察御史到了逍遥县,有暗楼主诬告夏侯启坐赃,御史顺水推舟,把弹劾夏侯启的奏章快马加鞭送回了洛都。一代贤良就这样被快刀斩杀了,新赴任的杨兼庸碌无为,正是同州刺史刘万旭的门生。
逍遥县继续逍遥着。再后来,赵王登基,军中征官妓,逍遥县便成了炽手可热的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