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我爱难求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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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容拈起勺道:“有心了。”

    甜羹里有薯芋和小丸,点缀着桂花蜜。姒容把桂花蜜搅开,舀了一勺吃。

    裴允心头酸胀,悄悄盯着姒容看。察觉那道目光后,姒容继续搅拌桂花蜜,头也不抬,问:“近日可有江玦的消息?”

    不久前,裴允才答应姒容,再也不瞒她任何事。目下姒容问起,裴允在师尊和挚友之间为难,纠结半晌才说:“有。”

    “怎么说?”

    “他让我调遣赤翎卫保护三品院。”

    小勺在碗里停住,姒容微挑眼梢,“三品院,这是要干涉朝政?”

    “江玦去了复县,”裴允稍作分析,“复县有谢进,也许是谢进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不得不作此决定。”

    姒容默声思考着,裴允继续说:“若师尊觉得不妥,我就不帮阿玦了。”

    “不必,”姒容又舀了一勺甜羹,“照他说的做。”

    末了又问:“江玦怎么联系你?”

    裴允答:“雪鸮素衣。”

    姒容若有所思,将那勺甜羹咽了下去。

    雪下大了,裴允心内欢喜,暗暗期许下得更大些。待姒容吃完甜羹,积雪遮住门口的地灯,门外一路已全然昏暗。

    裴允试探道:“师尊,雪下得很大。”

    姒容说:“嗯,早些回去,雪重不好走。”

    “我能不能……”

    “不能。”

    裴允默了一下,脸颊忽然发红,像突发高热一样。姒容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他直挺挺地栽倒在榻。

    “阿允?!”姒容急唤。

    裴允龇牙咧嘴说:“师尊,我伤口疼。”

    这回换姒容沉默,铁青着脸说:“起来,回去找辞秋给你上药。”

    裴允不起,背上当真溢出了血迹。

    姒容冷眼瞧他,转身道:“把衣裳脱了。”

    他心中暗喜,装作行动不便的模样,慢吞吞地脱衣裳,                                                半天才脱下中衣,姒容已捧着药等候多时。

    “趴着别动,鞭伤全裂了。”

    姒容几乎是抓犯人一般,把徒弟摁在木榻,空出来的手残忍地倒着雪蒿粉。

    裴允一动不动,疼得狠了也只是低低地“嘶”一声。等到姒容帮他重新缠好纱布,他已咬牙忍耐很久,鬓发湿透。

    这般可怜,姒容看了不禁动摇,妥协道:“罢了,你今晚先别回去,就在外间榻上睡。”

    裴允压抑着喜悦道:“多谢师尊,我帮师尊掌灯。”

    姒容无言以对,径自转身进里间。

    这夜桃山庄暴雪,许多名贵树枝被折断。姒容早起看见一支红山茶装在白瓷瓶里,如赤阳热烈,融化冰霜。

    —

    益州下过雨,山里寒冷非常。

    江玦单手撑起身子,垂眸看还睡着的沈烟烟。将近辰时,沈烟烟醒了,发现江玦正捏着她的手腕,端详她的指尖。

    “你看,”江玦牵着她的手,递到她眼前,“这儿有血。”

    李灵溪刚睡醒,还懵着:“这儿有血,为什么?”

    江玦不答,只是转了转身体,让她看自己后背。宽肩窄腰间,脊背的线条有力而流畅,皮肉之上遍布抓痕,可谓触目惊心。

    前夜谁的指甲划过,又是谁拼了命使力气,没半点手软,他们都心知肚明。

    李灵溪明媚笑着,伸出带血的手指头,放到唇边舔了舔。江玦说脏,要拿小剪子来给她剪。

    她问:“疼吗?”

    江玦也问:“烟烟疼吗?”

    白兰香钻进床帐,勾起旖旎回忆。尽管江玦很小心,该疼的还是疼了。李灵溪自诩忍痛一流,彼时还是耐不住。

    她不作声,江玦自顾自答:“我不疼。”

    但指甲还是要剪的。

    江玦把灯挪到床边,照亮视野,仔仔细细地修好圆润甲片。收剪子时,李灵溪张握着双手,像猫在适应自己平而短的新爪子。

    “不疼为何剪我指甲?”

    她作势要挠江玦,江玦不躲,反而张开手迎上去,扣上那五指。

    “日日见血,那也不好。”

    烟罗圣女手上沾过的血太多,多到她忘了这是不好的事。从未想过有一日,指甲里渗着的红是情人得趣的见证。

    这时,李灵溪觉得适才那一幕过于缱绻。

    原以为到此为止,收好剪子就完事了。然而江玦还是捉她的手回去,拿一块裹了纱的铜片磨平指甲的锋利。

    李灵溪心脏发麻,甚至身子都带些颤抖。

    江玦回头问:“怎么了?”

    她说不出来怎么了,猛地收回手,沉默着抱上江玦的侧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