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谢许结缡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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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夜里辗转反侧,闭上眼就看见西州人嘲笑他。他渐渐不敢出门,把自己关在家里,时不时去偏院辱骂三娘。直到万物凋零的秋季,许卫终于彻底疯魔了。

    白露那一夜,许家突发大火,三娘因为没有仆从跟随“不肯”孤身下楼,活活烧死在绣楼上。

    谢进上门救人,只见到崩塌的绣楼。他勃然大怒,把许卫及家人、奴仆都带回去审查。后因查不出证据,又被迫把人都放了。

    许卫后悔不已,自然不敢再提把四娘嫁给谢光一事。他为三娘设灵堂,哭天抢地的,比谁都伤心,恨不得罔顾尊卑,亲自戴孝。

    他哭,金龟婿因为自己的一念心魔丢了。

    他怨,三娘至死都不承认与外男私通。

    仅此而已。

    谢进命人追回了给洛都的复信,马都跑垮三匹。他雷霆手段,不久就找理由革了许卫的职,许卫如梦初醒,口中念“悔不当初”。

    偏居西州这些年,谢进奉行德教,春风化雨般将西州治理成如今的太平局面。许卫便以为,他是人善可欺的上官。没曾想使君一怒,许卫丢了官,险些还因欺诈入狱甚至丧命。

    然而许卫不死,谢光就发了疯。

    初雪方降的夜晚,悲痛欲绝的小公子悄悄投了江。

    刺史府的人去打捞谢光,整整三个月都一无所获。那年复县大雪,有人在冰封的江面上看见单足独立的赤鸮,声声鸟鸣凄厉无比,叫人听了后背发凉。

    谢进遥望江上赤鸮,哽咽问:“是你帮我找到他的吗?”

    赤鸮并不回话,眼睛一闭就长久地昏睡过去,一晃十六年。

    —

    谢进回忆起侄儿之死,病容更显颓唐。

    “你就是当年那赤鸮罢。我以为你是瑞鸟,为何,你要害复县的无辜百姓。”

    跂踵正被江玦御灵,听不到其他人的问话。

    江玦问:“许卫                                                已死,为何牵连他人?”

    跂踵的喉间发出“咕噜”闷声,众人焦急等待许久,才听它发出含糊不清的两句人声。

    “罪人,都是罪人。”

    “圣女作妖女,浊世忘祖神……”

    跂踵意识不明,已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便是御灵术也对它无可奈何。

    江玦示意木清呈医治跂踵,随后旋身离开,李灵溪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想着跂踵说的话,她问:“你说,跂踵曾听命于天桑女仙,难道你怀疑跂踵降疫与天桑有关?”

    江玦回:“是。”

    他过于惜字如金,李灵溪感觉奇怪,自己分析道:“也许和天桑女仙有关的不仅是跂踵,还有许三娘。在跂踵眼里,全城百姓都是传播流言的加害者。因此,除了许卫该死,其他人也都该死。”

    顿了顿,又问:“江玦,你可相信许三娘没有与人私通?”

    江玦停下脚步反问:“何谓私通?”

    李灵溪说:“私通一词本就是造出来禁锢人的,尤其是禁锢女人,三娘有或者没有其实并不重要。”

    江玦转头看她,一双星眸古井无澜,她却在其中捕捉到一轮倒映的明月。少顷,江玦放出雪鸮,命她把萧凡找来。

    “我们需要灵镜。”江玦说。

    李灵溪一惊:“啊?”

    江玦一向平静的眼波里竟然有了些许趣味,“你想想怎么对萧凡解释罢。”

    李灵溪求饶:“别啊,二郎帮我解释罢,就说瑶果是我误食的。”

    江玦无情拒绝:“不可。”

    说完便觉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倒。

    “江玦!”李灵溪扶住他,“你怎么了?”

    他身上仿佛有一团团热气,从腹腔向四面八方扩散,很快地,他全身都发起烫来。

    这是疫病的前兆。

    “无碍,”江玦站稳后,立即把李灵溪推开,“离我远些。”

    李灵溪还要上前,江玦说:“你在此处等候萧凡,我自去疗愈。”

    话落径自转身进了一间屋子,紧紧关上房门。

    半刻钟后,碧檀仙子推门而入,为江玦驱疫。这时江玦身上已经由热转寒,左心口冒寒气,脆弱心脉抵挡不住妖疫的阵阵侵袭,隐约又有旧疾发作的趋势。

    木清呈喂他跂踵血,他不肯用喝。

    “不必,”江玦推开血碗,“我病不至死,只是需要时间。你去医治其他人,别让他们再出什么事。”

    木清呈说:“我是医者,你不听我的,我何必救你。”

    碧檀仙子看似清冷,倒还有点脾气。可惜她遇上了江玦,江玦说:“比我需要医治的人很多,碧檀仙子也该分轻重缓急。”

    其实江玦说的也没错,他能自己扛下病来,城中染疫的百姓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