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瑞收夜游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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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将离》 

    江玦走了。

    燕辞秋端着茶进门,见繆妙哭成泪人,手上的茶登时摔翻一地。

    从前都是燕辞秋欺负繆妙,江玦来收拾残局,如今全反了。燕辞秋一连哄了繆妙三天,才真切感受到少时的江玦有多不容易。

    到第四日,燕辞秋感觉伤好得差不多,提议道:“听说逍遥县有瑞收大祭,庙会热闹得很,不早不晚正是今夜!不如我们去散散心,正好,治一治繆妙哭疾。”

    裴允没意见,江玦说好。燕辞秋对繆妙软磨硬泡半天,勉强征得她同意。

    因是散心,他们并不御剑。庄里准备两架马车,繆妙选择跟裴允、燕辞秋同乘,剩江玦和李灵溪独处。

    关于这几日繆妙为什么不出门,李灵溪问过江玦,江玦道:“震蒙山一事,凤箫弟子死得太惨,繆妙头一次见这般惨状,缓不过来。”

    李灵溪将信将疑,再想追问时,被江玦半块枣泥糕堵了回去。

    桃山庄的马车很宽敞,坐三四个人绰绰有余。李灵溪放着好地不坐,偏要腻在江玦身边,问东问西。

    “江玦,逍遥县是什么地方?”

    “同州南的一个县城。”

    “瑞收是祭秋神蓐收的吗?”

    “是。”

    “天桑有没有这样的大祭?”

    “春天有仙妃诞。”

    天桑山下仙妃镇,由“天帝遣仙妃下凡驱疫救灾”的传说得来。

    李灵溪佯装懵懂问:“仙妃镇为何称为仙妃镇?”

    江玦解释传说由来,又道:“程掌门有意把仙妃诞改成?仙诞,因为天桑女仙本没有夫君,所谓‘奉天帝之命下凡’,实乃牵强附会。但西州百姓把仙妃镇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李灵溪思索一会儿说:“古来牵强附会的事多了。比如娲皇造人,本没有尊卑之分,是后世者为别贵贱,非说女娲亲手捏了一些人,甩泥点子造了另一些人。那些娲皇亲手捏的人,自然比泥点子高贵些。”

    江玦颔首说:“不过是当权者奴役他人的托词,非是娲皇本意。”

    李灵溪又说:“还有感天而孕之事……母既感天而孕,还要额外记一笔其母妻何人,有什么意义。”

    江玦听出她的意思,勾唇笑了,附和道:“并无意义。”

    李灵溪满意地点点头,江玦抬眸看她说:“都道魔宗习武不习文,你却懂得仓颉字、丹朱棋、感天而孕的古史,难道是幼时在长生门的记忆,竟准确保留了这么久么。”

    若如此,她小时候不仅好学,还聪颖非凡。

    李灵溪笑着说:“是啊。”

    其实不全然。罗青冥本是文武双全的中郎将,自然教得李灵溪也一样。李灵溪不欲多说,应完这一声就去掀窗帘,往外看去。

    桃山庄去逍遥县要小半日,他们中午出发,现在已经黄昏。天黑时,他们走到逍遥县城外。

    李灵溪透过窗子看见城门驻守许多兵,似府兵和戍军一类,与逍遥县这样规模的县城不相匹配。

    五人先后下车,燕辞秋先问:“这儿怎么那么多守军啊?”

    裴允说:“他们只是路过同州,要去庭州换防。”

    庭州就是虞随边境,这些从内地去的兵士将要戍边十余年,才能换防回来。

    为免麻烦,一行人选择步行进城。

    今夜是瑞收大祭,逍遥县不行宵禁,城门查人的卫兵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百姓通行而已。

    一进城,李灵溪就发觉此地古怪。

    虞人风气开放,因而才有洛女不问父母,不求媒妁的掷花求亲习俗。但见眼下的逍遥县,少年几乎都是男子,偶有同龄女孩出现,却都已盘起长发,表明其嫁做人妇。

    逍遥县的少女,逢游神庙会也不能出家门不成?

    李灵溪跟随江玦走到主街,隐入人群。多年的魔宗生活让她学会不露声色地观察四周,然而走了半条街,除了少见妙龄女子以外,并未找到其他端倪。

    夜色渐浓,逍遥县家家户户挂起明灯,有千盏万盏之多。暖黄的烛火映在繁华大街上,汇聚成天河。

    蓐收为西方神,每年的瑞收大祭是同州最重要的祭祀。祭祀结束后,庙会要连办三日,日日都游神。

    燕辞秋素喜热闹,来到县城就如同笼里小鸟儿飞上天,欢喜雀跃,拉着裴允说个不停。

    裴允在一个摊位上买了六枚蓐收木雕,让繆妙和燕辞秋拿去分发。

    不知怎的,两少年一言不合吵了起来,似乎是因为谁拿到的木雕更精致而互不服气。裴允扶额,心说带孩子真难,江玦个见色忘友的也不来帮忙。

    人群中,江玦和李灵溪并肩而行。路过一个编织物小摊时,江玦停下脚步。

    木案上摆着许多织品,还有流苏垂绦等小配饰。江玦对成品无意,反而看中那一捆线。待交易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