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夜雪寄北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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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将离》 

    燕辞秋是连夜下山的,此后一连多日,除了轮流来送饭的师弟师妹,江玦谁也没见到。他落了个清净,每日专心钻研古书。

    苏无涯来过,问江玦知错了么。他答不上来,苏无涯松口道:“你既放不下那魔女,何不劝她与你同归云水门,洗净了魔气,重新做个好人。”

    江玦说:“这是我之所愿,却不一定是她的。”

    苏无涯脸上有了怒意,“道不同,何以为谋。”

    江玦轻敛长睫,分明在低头却不服软,“山不就我,我就山。”

    “怎么就山?你陪她同堕魔道么!”

    “不会,师父。烟烟已经答应我不再用邪术害人了,我会好好守着她,不说积德行善,至少不让她再作恶,这就够了。”

    苏无涯无言以对,心知江玦撞南墙也不会回头。

    “我苏无涯怎会教出你这般狂妄任性的徒儿,若有朝一日你连累了云水门,我不认你这个徒弟!”

    师父撂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江玦一怔,随即苦笑。

    再过十日,繆妙解除禁足令,上圣堂峰来给江玦换药。江玦身上原有吻痕抓痕,现已浅得看不见,但繆妙再见他宽衣解带时,双手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他穿的中衣缝得别别扭扭,刺绣也粗糙得很。

    “阿妙别哭,”他终于大发慈悲,肯开口说话,“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繆妙把一双漂亮杏眼哭成通红兔子眼,哽咽道:“我以为师兄带烟烟离开只是缓兵之计,没曾想师兄一走这么久,连师父的面也不见。”

    江玦想给师妹擦眼泪,但实在抬不起手,只能说:“是我执意要与烟烟在一起,这一个月来,我都在找清一大师,只想先为烟烟解了魔毒,其他事情容后再说。”

    繆妙摇着头,“魔毒去列山宗也解得,可你不愿意,你不愿意让她受苦!”

    去了列山宗可不就只是解魔毒而已,沈烟烟绝对要被送进净魔法阵,痛个撕心裂肺,直到把魔核生剖出来。

    “是,我不愿意,我害怕。”

    害怕沈烟烟仓促净魔,令魔气反噬,像陈玄之一样丢了性命。

    这算一个好理由,可繆妙听着“害怕”二字从江玦口中说出,不得不心底发凉,越来越多可怕的猜想浮上脑海。

    “一定是沈烟烟自己不肯去,对不对?也许我们都错了,她并不是被路平原带回魔宗的……”

    江玦没有直面这个问题,转而道:“师父命你破译古籍残卷,是为了防止深境崩塌,妖王之力泄露。不论烟罗魔宗有何阴谋,也不论是谁要劫取金乌,只要我阻止它发生就好。”

    繆妙又摇头,反驳的话却梗在胸口说不出来。

    僵持半晌,她沉默着起身,深深地看了师兄一眼。随后决绝转头,像失了魂的傀儡般向外走,渐渐消失在鹅毛大雪中。

    江玦半坐在地,五脏六腑似被撕裂,直痛到他骨头缝里。

    他们试图用这种痛苦惩罚他,让他知错认罪,可他总是忍不住想,沈烟烟魔毒发作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疼。

    有时疼晕过去,他梦见竹院化为泡影,不论他怎么修补,画面都破碎不堪。醒来时,身边没有熟悉的温软和香气,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是一见倾心,还是一厢情愿。

    江玦蜷缩在地上,抱紧带长生印刺绣的中衣,不断抚摸针脚,神志混乱起来。

    也许是梦罢,也许是仙妃镇新来的绣娘缝的……

    不,不是,是沈烟烟缝的。

    江玦喉头一甜,有鲜血冒出,染红他苍白的唇。他抿紧唇线,把白中衣推远了些。

    琼华佩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痛苦,银光微微亮了一瞬。

    李灵溪握紧那玉,强行把过快的心跳放缓。然而体内突然有一股魔气上窜,她运气拔剑,用惊蛰把附近的石块横扫崩塌。

    石柱拦腰而断,另一股陌生的魔气飘起,李灵溪沉声道:“出来。”

    那魔气的主人从石柱后旋出,抚胸跪地道:“属下忱是,参见圣女。”

    李灵溪命令:“抬头。”

    忱是抬起头,明亮眸子像极了戈壁滩上的野狼。她约莫二十岁,眉骨与鼻梁都挺拔如山峰,肩膀宽阔,整个人散发出年轻而富力的神采。

    李灵溪说:“在益州,是你接了我的魔讯。”

    忱是微颔首,“正是属下。”

    李灵溪垂眸睨视,“我曾在试炼场遇过你么。”

    忱是说:“属下在试炼场与圣女交手三次,三次均惨败而归。属下愿一生一世追随圣女,望圣女应准。”

    烟罗山奉行胜者为王,从来都是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服,再有圣主与信徒的关系。至于信徒忠诚与否,取决于他追随的人能不能一直赢。

    李灵溪与路平原打了许多年,初始胜负三七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