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林悦闯进客房的时候，苏瑶正穿着一身大红汉服在镜头面前扭动腰肢。见林悦进来，她秀气的眉毛立刻皱起来：“悦姐，你怎么随便进我房间？我还在直播呢！”

    林悦没理会她的责问，指着她身上的汉服道：“这衣服是我的！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穿了，这是偷窃！”

    苏瑶的眼眶立刻红了，咬着唇小声辩解：“我今天下午问过你的。”

    “你是问了，但我拒绝了，还警告过你不要碰这件衣服！这衣服不是你能穿的！”

    “呜呜呜，我知道我家境不好，不如悦姐你是千金大小姐。但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呀！”少女的眼眶通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林悦被她气笑了：“我羞辱你？你偷了我的衣服还要倒打一耙吗？”

    “我……我只是太喜欢这件衣服了。”

    见无法反驳，苏瑶带着哭腔开始了惯用的伎俩。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以最美的形象回馈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但是我家条件不好买不起漂亮衣服。悦姐，你是开汉服店的，汉服那么多，我只是借穿一小会。可是......呜呜呜，你怎么能说我不配穿呢？难道穿个衣服也要分三六九等吗？”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引起直播间众人的同情，立刻有人刷起了弹幕。

    “我们瑶瑶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穿这件汉服别提多好看，怎么就不配了？呵呵！”

    “就是，只是借着穿一下怎么了，又不要你的！”

    “果然，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自己这么多衣服却要和自家妹妹斤斤计较！”

    满屏的谴责给了苏瑶勇气，她梗着脖子望向林悦：“悦姐，你看网友都说是你的错！但是我也不想和你计较。”

    “苏瑶，你在说什么胡话？”林悦气得笑出声来：“别怪我没警告你，一分钟之内把衣服脱下来，否则你就要倒大霉了！”

    苏瑶，林悦小叔的女儿，一直在村里长大。今年考上了城里的一所大专，却以被室友欺负为由，被苏婶硬塞来林悦家借住。

    她平日里就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吃林悦的零食水果、用林悦的护肤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被林悦抓包，便会露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林悦父母心疼她家庭条件不好，总让林悦让着她点，林悦便也没有多和她计较。

    谁知道她这次竟然趁林悦不在家，将林悦刚为顾客手工缝制好的嫁衣偷了去直播——她穿着一晚上又扭又跳，好几处明显有剐蹭的痕迹，让林悦如何和客户交代？更何况，这件衣服本不是给活人穿的！

    可惜，林悦的警告并没有让苏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以为林悦是在诅咒她。原本含在眼眶的泪珠硕硕滚落，显得更加委屈：“悦姐，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嫌弃我是你家的穷亲戚。但你也不能这样咒我呀！”

    “我只是在说实话。”林悦念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挽救：“这衣服既然你穿过了，那你花十三万买下来，我可以再赶制一件替你化解......”

    “十三万？”林悦话还没说完，苏瑶便尖叫着打断了她：“林悦，我知道你有钱，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配穿你的衣服，但你也不用故意开个天价来羞辱我吧？”

    又是羞辱？有些人怎么这么好羞辱？林悦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跟她说：“我没有羞辱你，我是在救你的命。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择！更何况，这件衣服原本就是私人订制的奢品婚服，布料绣工都是顶级的，十三万还是不算工钱的成本价，各种转账记录我都可以提供。”

    苏瑶被怼的哑口无言，忽然猛地推了林悦一把，哭着就跑出了房间。林悦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十三万，你还真好心！”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巴掌大的纸人爬上了林悦的肩头。

    “毕竟亲戚一场，她要是愿意出钱，我拼着辛苦点，把材料补齐赶在交货前再做一件给买家，也算是有所交代。”林悦回道。

    “人皮嫁衣，人皮为缎，情丝为线，功德为纹，这么珍贵的材料，哪这么好找？”纸人开口。

    是了，这件汉服并非凡品，是林悦以死者的皮囊缝制。专门沟通阴阳两界，让厉鬼可以披上回到人间完成心愿的道具。

    而定制这件衣服的厉鬼，是一个枉死的怨灵，名叫沈熙。她被一个渣男所骗，怀了孩子才知道对方早有老婆。她哭着求那个男人不要抛弃她，男人却狠心将她推下楼，一尸两命。

    她找林悦定制嫁衣，是要带那个男人去阴间，履行他说过的，要与她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承诺。

    她们约定了下周交货，如今货却被人偷穿了。可厉鬼的嫁衣，哪是那么好穿的？

    “看来，你堂妹只能把自己的皮扒下来给人家了……”纸人的声音空灵，林悦却听出了其中的幸灾乐祸。

    “合作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