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四十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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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的□□就此平息。
李族长几人连续惨死之谜业已解开,他们背弃村庄的真相也终究布之于众。几日来,所有人都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从诅咒的死亡,到殷女留下来的至宝,再到空棺中不见亲人身影……惧、怖、怒、哀,大起大落的情绪过后,唯余精疲力竭后的醒悟。
此刻有了外界县令的承诺,一个个便都慢慢平静下来,只听得到隐隐约约的啜泣,阵阵回荡在雪夜山林间。
丑时已过,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即将迎来新一日的曙光。
良久,拄拐老者哑着嗓子问道:“县令大人,李五与殷诚,可否予以我们自行处置?”
段子言问道:“既然诸位已承认了我等身份,为何又不肯将二人交官,意欲再次以私刑处置?”
老者连连摇头:“并非如此。”
“只是我们李氏一族在此隐居已近百年。若是将二人带到外界,那他们究竟是在何处、犯了何等罪行?这些恐怕都要一一呈现于世人面前,届时隐村也要彻底暴露至外界……老夫听李五所言,前头的那位秦县令,是知晓隐村存在的,但他并没有布诸于众,想必也是定有其深意。”
见他提及秦县令,段子言便下意识地看向秦思罗。
说起来,此次前来西山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祭拜秦县令,只是因雪崩才误入此地。秦姑娘如此至孝之人,恐怕并不愿违背祖父生前之意……
却听秦思罗先是一怔,随后答道:“那又如何?”
她摇摇头,坦然道:“秦县令是我的祖父,我十分清楚他的为人——他执掌归阳县十载,除恶扬善、两袖清风。他为何装作不知隐村的存在,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百姓之安,便是他毕生之愿!他是真真正正的尊重百姓,希望你们能够延续这处桃源。可这几年来,你们得到真正的安宁了吗?没有!三年前的瘟疫开始,隐村,便不能够再自欺欺人地与世隔绝下去!”
“所谓不破不立,正是如此!继续躲藏,又能躲到几时呢?”
段子言心头一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秦思罗,然而见她说着这些话,眼神却似乎落在李五的身上……连大哥也在若有所思地看向李五。
咦,这个人,好像有问题?
拄拐老者长叹一声,躬身行礼,退回人群中。
嘈嘈切切之声渐渐响起。李五与殷诚虽然犯下滔天人命,然而对于村民而言,他们并非罪魁祸首,甚至算得上替天行道;异地处之,恐怕自己也会想着同归于尽。再者,二人的处置关乎隐村的未来。
到底是继续苟且在此,还是——
只听那位脾气不大好的段公子突然开口,声音威严而冷冽。
“李长,你是怎么想的?”
他竟然越过几位族老,直接点了李长的名字。
村民们起初怔然不解,但转念一想,似乎又顺理成章。
平庸、懦弱、不善言辞的男人,平日里在村子里毫无存在感。但这几日他的作所作为,都看在众人眼里。
他所迸发出来的勇气,令寻常之人也变得如火光般明亮,足以照亮黑夜中村子前行的路。
李长手上还沾满女儿棺木上的泥土,看起来狼狈极了。他茫然看向四周,却见一个个面容沧桑的族人们温声催促。
“是啊,李长,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们……听你的。”
李长被前所未有的信任感包围,有些手足无措。他眼含热泪,哽咽许久才抬头郑重道:
“几位大人,李长作为隐村一员,有两个问题要问清楚,才能得出最后的答案。”
段子言正色道:“请讲。”
“李五、殷诚二人,若是按照本朝律法,会如何处置?”
段子言上任不久,并不清楚答案,但他从容颔首,有模有样地侧头问:“秦县尉?”
秦思罗有些好笑,不急不缓回答:“依照《元新律疏》,二人共谋,杀死三人以上,犯不道大罪,按律当斩。其中殷诚弑父,更是为常赦所不原……”
“然,世上之事皆有缘由。犯死罪者必会上报至京城,大理寺再裁,刑部复核后交由天子御笔批奏。本朝天子圣明,以慎刑宽仁称著天下。归阳县近十年来共有死刑二十三起,其中有一十五起自有缘由,虽死可矜,祖父连同陈情书一同报奏后,御笔批朱,最终仅处以流刑。恐怕此次依旧会照例予以减等发落。”
李长连同众人皆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又道:“那么,还有最后一问。我们隐村之人又当如何安排?”
秦思罗稍加思索后,与段子言略低语几句。段子言沉吟片刻,正色向所有人道:
“归阳县府衙自会有人前来为各位登记户籍,划分至西山村治理。此外,另设里长一名,负责田地、婚姻、户籍管辖。诸位若是想要去外界生活,自有专人负责引导安排,落定之前费用全部由官府所出。也可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