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再说话。

    夏知秋虽然不知道精神核是什么，但大致猜得到，见玫莉低头难过，不擅长安慰人的她，只能拍拍玫莉的肩膀。

    玫莉吸吸鼻子，她早已接受自己废掉的事实，要不是死里逃生，情绪波动大，她根本不会在外人面前掉眼泪：“当我是朋友的话，就不要怜悯我。”

    “走吧，找路离开这里。”夏知秋牵过玫莉的胳膊：“我带着你。”

    费伊小声发言：“那我殿后。”

    往上爬不现实，有没有路另说，最主要不知道多高，万一爬上去，上面都被碎石沙土堵死，功亏一篑，二来爬行途中容易掉落，还特别耗费体力。

    夏知秋想到之前听见的水声，有水就有活路，再者，他们也需要补充水分了。

    于是一行三人往下爬，还回到刚才的洞穴中，夏知秋打头，仔细辨认水流传来的声音，带着他们在地底甬道中前进。

    周围一片漆黑，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为了保存体力，连交谈都省了，但甬道仿佛无穷无尽，越走，越觉得没有生还的可能。

    费伊被碎石绊倒在地，半晌没爬得起来，他已经饿到说不出话了。

    玫莉强撑着，咽下喉间的血腥气，如果此时有光，便能看见她煞白的脸，乌青的黑眼圈，眼白充斥着红血丝，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夏知秋稍微好点，但                                                也是强弩之末，再这样下去，她怕她会饿疯了吃人。

    不行，不能吃人……

    夏知秋呼出一口气，方向感失去太久，又一直透支精力暗中视物，一时头晕没站稳，正要摔倒，忙伸手撑住石壁，却不小心被锋利的石沿划破手心。

    鲜血往下滴落，渗入攀附在石壁上的千齿藤内。

    悉悉索索，原本安静的千齿藤蓦然扭动起来。

    夏知秋根本没感觉到痛，饿意上脑，什么都忘了，揪住一根千齿藤，正要不管不顾啃上去，却感觉到千齿藤在手中挣扎，一段模糊的意识传入她脑中。

    【不，不好吃】

    恩？

    耳边的水流声蓦然放大，哗啦哗啦，她一下子就【看见】地下河在哪儿了，特别清楚，就在一百米外的石壁后面。

    幻觉？

    “我走不动了—”费伊侧着脸，嘴巴微张，一副灵魂出窍的惨样，颠三倒四念叨：“爷爷奶奶，我马上要死了，我对不起你们……”

    夏知秋握紧千齿藤，眼内一瞬迷茫，随即，伸手扶住快要晕倒的玫莉，踹了费伊两脚：“快到了，就在前面。”

    吊着最后一口气，三人跌跌撞撞，总算爬到了地下河跟前，此时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狂乱魔力，命都快没了，不必劝，都一头扎进河里，咕嘟咕嘟灌水。

    地下河极深，水却不冰，甚至有些温热，甘冽清甜，对渴极的人来说，比琼浆玉液都好喝。

    灌了一肚子河水，费伊体力恢复些许，小心翼翼掬起一捧：“这难道是地心阳泉水？”满眼狂喜，还有一丝不可置信，不相信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

    夏知秋不知道这些东西，玫莉自发解释：“地心阳泉水是天然的精神力补充剂，昂卡大陆至今为止发现七处，都被药师协会占着，不管是培育药植还是用于炼制药剂，都很有效。”

    虽然这处未名地下河水也能补充精神力，但她见过真正的地心阳泉，两者不一样：“地心阳泉与地底熔岩相连，温度还要更高一些，味道略带酸涩，并不甘甜。”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费伊激动过后，理智回笼，塌肩叹气道：“这里是迷宫。”

    就算真的是地心阳泉，那也被狂乱魔力污染，毒素掺杂，而饮用迷宫水的他们，离死不远了。

    饮鸩止渴……

    夏知秋起身，喝水可填不饱肚子，沿着刚才意外间接收到的模糊意识，去到另一端千齿藤根系处翻找，拨开十数根手腕粗的藤蔓，终于找到了一丛没有疙瘩的千齿藤幼藤。

    那股意识告诉她，已经长出牙齿的千齿藤不好吃且有毒，但这种嫩藤可以。

    夏知秋伸手扯，千齿藤不仅没攻击她，还让的更开，扭动的藤蔓，硬是表露出一种欢呼雀跃地意思？

    顺利扯出一把，去地下河涮洗干净，然后走到沉浸在悲伤中的费伊身旁：“生火。”

    费伊：“啊？”

    “你不是炼金学徒么，生火都不会？”

    费伊不解：“生火做什么？”

    夏知秋展示手里的千齿藤幼芽：“碳烤千齿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