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醉酒疏远(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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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雁此时正坐在主考官的大堂中央,盘龙县的县令周仕宦时不时地与他搭腔几句,但谢雁总是淡淡地应道,眼睛却看向远方。

    周仕宦长得瘦小,颧骨高凸,下巴瘦削,站在谢雁身旁端茶倒水的样子,不像是县令,倒像是个宦官。

    “谢大人,舟车劳顿已是辛苦,现如今还要主考,下官看在眼里疼惜在心啊。”

    谢雁看着院外的人,良久才大发慈悲地“嗯”了一句。

    “.......”

    周仕宦是个厚脸皮的,虽是吃了好几次冷脸,但还是继续滔滔不绝道:“大人来盘龙县可还有他事?下官一定竭尽全力配合。”

    这一次谢雁却不答了,他的眸光收回后落到了院内的一处偏角。

    那里像是有了点不小的动静。

    “这是什么?”考官指着手中的小册皱眉质问道。

    被问话的秀才脸色煞白,握着毛笔的手都在不由得颤抖着,他不知道考官手里的东西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桌案下,他只能摇头否认道:“大人,不是我,我没有。”

    “证据确凿,你有何抵赖?”

    两人的动静不小,引得周围的考生也有些不太淡定地望过来,坐在离那秀才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秀才起身作揖道:“大人,刚才我在答卷时就一直听到旁边发出声音,吵得人不得安生,想来定是在偷摸作弊。”

    “我                                                不是,我没有!”秀才有些急了,听到这话,脸色通红。

    “那你如何解释?”

    “我,我......”秀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周仕宦跟着谢雁走了过来,问询道:“何事吵嚷?”

    考官见谢雁前来,将手中的小册交给谢雁,作揖道:“大人,这是下官在这位考生的桌板下搜查到的。”

    谢雁随意翻了一下小册,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内容,字样极度细小,但还是能依稀辨认。

    “我没有作弊,大人,我真的没有。”秀才急得红了眼眶,但却不知如何辩解。

    旁边的秀才继续落井下石道:“你没作弊,那你刚才在做何?作弊了就是作弊了,赶紧承认了吧。”

    “我没有作弊。”秀才的脸涨得通话,憋了半晌后,才吐露道:“我刚才那是在......出恭。”最后两字说得极其轻。

    “什么?”周仕宦听闻嫌恶的拧眉道。

    秀才说完这话,眼眶瞬间红了,解释道:“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若是出去一趟就要扣好多分,我,我......”

    周仕宦捂着鼻子,摆了摆手道:“好了别说了,你作弊证据确凿,来人,将他先带离考场,从后发落。”

    刚说完,官兵就上前打开桌案,将人架起。

    秀才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他手扒着桌案拼命挣扎道:“我没有作弊,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没有作弊,我不能被赶出考场,我真的不能赶出考场,我苦读了三年,就等着这次的秋闱......”

    “赶紧拖出去。”周仕宦命令道。

    苏青云离得较远,对里面的情况有些不太清楚,当秀才被人拖出来时她才从秀才叫嚷的字眼里知晓大致。

    “此人怎么了?”江零落问道。

    “似是作弊被赶出来了。”

    作弊的人被清理后,贡院内又恢复了安静。

    很快日落西山,第一日的乡试便结束了。

    —

    因着昨日的醉酒,苏青云一天下来都很没有精神,草草用了晚膳后就上楼睡觉了。

    睡到深夜时,苏青云被客栈外的声音吵醒。

    “真恶心,居然当场尿了。”楼下的人道,“果然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连尿都憋不住。”

    “就是,真恶心!”

    “既然你这么喜欢尿啊,来,把他的嘴掰开,让他好好尝尝本少爷的琼浆玉露。”

    楼下人的声音越发响亮,苏青云拧着眉起身气愤地将窗柩一关,客栈外的声音瞬间被阻隔。

    翌日辰时,谢雁照旧穿上官服正欲前往盘龙贡院,然而还未等他跨出客栈大门,就看见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周仕宦慌慌张张地从马车上下来,差点一脚踩空,滚落在地。

    “大人,大人不好了。”周仕宦急得脑门上不停地冒汗,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

    谢雁微皱眉问道:“何事?”

    “昨天,昨天那个作弊的秀才,吊死在了贡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