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陷阱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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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君》 

    六月将尽,七月来临。

    北方的夏季,虽然来得迟一些,气势绝不输于南方。炎炎烈日当空,酷热难当,人间仿佛下了火,没有一丝暑尽的迹象。

    旌旗猎猎,车马驱驰,广袤无垠。

    浮华帘幔掀起,露出俊朗非凡的面庞,双眸似桃花含露,努力眺望天边尽头。

    忽而一抹黑影自侧方掠过,顷刻间遮挡了远眺的视野,桃花眼眸弯了弯,檀唇微启:“京城相距杭州,迢迢两千里,道阻且长。榆白兄护送之劳,我真不知该何以为报。”

    银白骏马白玉鞍,端坐一位玄甲将军,凤眸清冽,浑身散发出威严气息,令人难以接近。

    男人紧握缰绳,声如寒冰:“我自奉圣上旨意,护送温侍郎一路南下,并非出于私心,温大人不必挂怀,本将军心领了。”

    温如初笑了笑,“瞧瞧你那副傲娇德行,好赖话也听不出来,我是在心疼你!你在诏狱受了天大的委屈,身上伤疤还未痊愈,就急匆匆地启程保驾,朝廷也忒不近人情焉。”

    目光在男人身上逡巡,“李鹤鸣怎么欺负你的?回头我找锦衣卫算账!他竟敢公报私仇,这口气绝不能轻咽下去。”

    语气充满愤懑,倒真好像要替他寻仇一般。

    时枫斜睨一眼对方,鼻腔哼得一声,“你不必同我假惺惺,你我的兄弟情分,早在我入诏狱那一天就已经断干净了。你真当我不知道吗?背后挑唆陆能御前告我黑状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温如初轻叹一声,“原来榆白是为这个生我的气啊,实乃天大的误会!你可知陆展元之祸乃何人所为?说出来你决然不信,是苏府的一名仆役,化装成女子模样,堵着西城门暗施毒手。”

    “陆能调查出凶手身份,首当其冲便是怀疑我!我在御前同他据理力争了半日,他找不到替罪羔羊,只好胡乱猜测人。榆白你也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温如初行事谨慎,从不在细枝末叶上露出破绽。他若有意策划一件事情,必然将自己择清或者隐匿至深。

    时枫也不过是信口开河,随便说说而已。陆展元被害案,以及他被抓进诏狱之事,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疑虑。

    他对邵云礼所言,百思不得其解。

    邵云礼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温如初已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掌控了后宫势力。如今朝堂之上,除却阁部之外,再也无人能与之抗衡。”

    温如初何时何地,以何种手段,笼络后宫?又凭何杀害时樾,转投阁老门下?凭他一人之力,岂能分身兼顾那许多事情?

    *

    那日,邵云礼自太后寝宫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在别无他法,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不得已转身急匆匆地赶往镇南王府。

    镇南王年过六旬,早已卸甲归田,平日里无事可做,唯独宠爱养猫。因其钟爱的“御猫”飘雪无端失踪,他不得不派人四处搜寻,却因此与邻府结怨。

    温侍郎直接一纸谏文,将他告上御前,控告他“侵扰邻里”的罪名。岂有此理,他还未控诉对方绑架御猫,对方先发制人,让他百口莫辩,有理说不清。

    结果圣上将两案并为一案,交由司礼监审理。

    众所周知,司礼监向来站在太后一边。镇南王虽非太后亲生,但毕竟血浓于水。

    镇南王听闻此事,以为机会来了,便急急赶赴太后寝宫,涕泪俱下,细述温侍郎如何欺辱他。

    谁知太后听罢,只是摇头叹息,未置一词,推说头风犯了,便命人将他送走。

    镇南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太后,竟然不肯为他主持公道。

    他不禁怀疑,太后年事已高,已不辨是非轻重。

    果不其然,司礼监审理结果——镇南王全面败诉,宅墙地基须内退十丈;御猫亦被关进牢笼,不得再靠近温府半步。

    镇南王恨不能将温如初撕成碎片,亦恨太后不顾血脉之情。可还记得,三十年前“夺嫡大战”中,他是如何舍命帮助七皇弟剿灭太子党羽,并登基为新储,而当时的贵妃,也一跃升为皇后,最终成为太后。

    帝王之家,果然无情。

    镇南王心中积怨无处宣泄,只得埋身躺进家中藤椅上,怀里抱着御猫,空对着满园夏花,黯然神伤。

    “飘雪啊飘雪,你可不许学坏,反咬主人一口哦。人心啊,最难预测。”

    忽然朱总管传报:“大理寺卿求见。”

    邵云礼甫一进花苑,随即高呼:“王爷救命,救命!”

    镇南王疑惑:“尔卿何故求救于本王?”

    邵云礼道:“王爷可知,京卫指挥使时枫遭人陷害,被抓进诏狱受审。”

    镇南王眨眨眼,“本王略有耳闻。”

    邵云礼道:“王爷可知,是哪个奸佞小人在背后谗言,诋毁时将军?”

    镇南王摇摇头。

    邵云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