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家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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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打在宝哥儿的小胖手。手里的枇杷应声落地,骨碌碌滚回盘中。
那一下想必打狠了些,疼得宝哥儿龇牙咧嘴。又不会说,只能流着眼泪叫娘。
正值无霜领着乳娘他们去后厨卸载礼品,苏绾又不在身边,偌大厅堂,竟无一人上前喝止婆子。
芸娘急了,猛地推搡婆子,直把她推倒在地,“入你娘的老鳖孙,敢打我儿子。”
一推一倒,现场立刻聚集一群人。
婆子坐地干嚎,“冤杀老奴。小少爷自个儿摔手砸盆子,老奴不敢撒谎。”
芸娘气不过,揪起婆子的衣领,嗔目道:“睁眼说瞎话。你当没人看见么?敢不敢跟我去老爷面前对峙?”
那婆子当然不肯依,但也决然不松口,“二奶奶冤枉老奴,老奴死不瞑目。”
她说得信誓旦旦,旁边人连声附和,又没有人站出来作证,倒显得芸娘无理取闹。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不愧乡下来的,嘴巴厉害着呢,手脚又有力气,整个一野蛮人。”
“头阵子不是把乳娘打了?虽说情有可原,但有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听说,晌午刘嬷嬷也吃她一计闷拳,好悬没把苦胆打出来。没理由,纯粹看人不顺眼。”
“啧啧,家里养着这么一尊女霸王,指不定哪天得罪她,你我小命难保。”
风言风语传进芸娘耳朵,让她感到怒不可遏。又不是她无缘无故发脾气,分明被对方骑到头上,而她忍无可忍。
芸娘松开手,环顾四周,一眼瞟见看门刘嬷嬷,正倚靠门框,手里抓着一把毛嗑,看热闹好不自在。
那一瞬间,她突然感到,灵台一片清明,犹如醍醐灌顶。
这就是苏家陷害她的手段。
设计陷阱诱导并逼迫她出手,把她塑造成手段凶残的疯癫婆娘形象,离间她和老爷等人的关系。再随便找个借口,诬陷她伤人,将她“绳之以法”。
当年他们陷害苏绾娘,手段如出一辙。
满屋的人潮涌动,对着她指指点点,无数根手指头,简直要戳破她的脑袋。
这屋子里所有人,都想要她死!
除掉一个刘嬷嬷,还有无数个张嬷嬷,李嬷嬷等着她。无论男女老少,全部都是帮凶,踮着脚尖祈盼她不得好死,舆论形成一张天罗地网,让她无路可逃。
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无数张狰狞面孔,鬼魅獠牙,血盆大口,要将芸娘母子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熟料那边的苏绾,也得出相似的结论。
苏绾进得后厅,却见堂前端坐苏家家主苏君识伴苏夫人,旁边站着嫡子苏尽欢。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颇像城隍庙里的神像,连表情都一致:横眉竖眼,龇牙咧嘴,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苏绾上前一步,对着苏老爷苏夫人福身,“女儿恭祝父亲母亲,端午安康。”
一见苏绾 面,苏尽欢最先站不住脚,捋起两袖,猴子般窜上前,扯住苏绾衣襟,恶狠狠道:“苏绾,你这小婊子,撺掇我爹不回家,气得我娘夜夜流泪至天明。本少爷须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敢得意忘形。”
他对苏绾一向直呼其名,毫无礼仪尊重可言。头两年,数他骂她“娼妓”骂得凶,嚣张程度不亚于苏沅芷。
哪知苏绾用力一抽,甩掉苏尽欢的手,稳稳退后一步,满脸嫌恶,“没大没小,毫无教养,真是糟蹋粮食。”
往日里,苏绾可不是这般疾言厉色,每每低头不语,活像木头桩子,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苏尽欢“嗷”得一声,不停揉搓手背,扭头看向苏夫人,委屈地直咧嘴。
他从不跟女人动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有修养的绅士,其实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苏绾甩甩手腕,垂眸道:“舅舅来信了?”
苏夫人端着茶碗,啜吸一口龙井,闭目养神半日,放下茶碗,哼着鼻腔道:“才刚送到的,也没说什么,问候我苏家安否。”
苏夫人态度佻然,不屑一顾,可任谁都能看出,她那心底隐藏的暗喜,昭然若揭,止不住地溢出。
殷潜布政使乃朝廷封疆大吏,掌控江南一带包括苏州、南京、杭州在内的富庶水乡,地位举足轻重。
苏绾心内暗忖,如今殷潜要出手,总不为对付她小小庶女,多半冲着温如初而来——大约是那封悔婚书造成的结果。
但她猜不到殷潜会拿出何种策略手段,来惩治她俩。婚约愈近,容不得半点差错。
烛影憧憧,苏绾感到头晕,就近拣了张木凳,坐下来,心里止不住地慌乱。
很快,苏夫人给了她答案。
苏夫人丹凤眼翻了翻,阴笑道:“怎么,害怕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