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槐花香气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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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圆歇斯底里地哭着叫着,谌过没法坐视不管,冒着被误伤的风险拖着腰把桂圆拉开:“桂圆,你冷静点。”

    “你让她说,”关衡靠在沙发里抬手蒙上眼睛,狼狈地把头转到一边去,暴怒中的桂圆突然没了声音,关衡隐忍着的哭声渐渐明显起来,谌过倍觉尴尬,不想搅进关家兄妹的矛盾里,干脆站了起来,“关总,我——”

    “你别走!”桂圆冷不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一时间没摸到谌过,焦躁地往前踏了一步险些跌倒,谌过赶紧伸手拉住她,这人又扑上来搂住她的腰,片刻之后似乎才觉唐突,又犹犹豫豫松开手臂,摸索着拽住了她的衬衫衣角,低低地哀求道,“你别走。”

    “关佳颜!”关衡忍无可忍地怒斥一声。

    “人家不是你的保姆!你说说这个月我给你换了几个保姆?你究竟要让我怎么办?”

    关衡崩溃地揪着头发:“有很多盲人他们家庭条件一般,很早就学会了独立生活。哥哥不需要你独立自主,你只是要习惯让人照顾你,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吗?你让哥哥怎么办?”

    “颜颜,你告诉哥哥,你让哥哥怎么办?”

    这话一问出来,连谌过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心酸。

    关佳颜不再尖锐地竖起满身的刺,犹豫着松开了谌过的衣角,慢慢地回身摸到关衡身边,抬起手摸索着给关衡擦了擦眼泪。

    “哥,我就是太害怕了。”

    谌过不好不告而别,只能默默地挪个地儿等那情绪激动的兄妹俩平复心情,才听着那边缓和下来,就听见关衡语无伦次地叫了一声。

    “颜颜,你,你——”

    谌过瞥眼瞧见关佳颜裙摆下的腿上一片鲜红的血渍,关佳颜愣愣地站起身来,空洞洞的眼睛又慢慢地沁出眼泪。

    关衡手足无措地去包里翻了半天却翻出一包湿巾来,好半晌才忿忿地把湿巾摔到地上,终于抱着头崩溃地哭着自言自语起来:“颜颜,颜颜,我们怎么办?”

    “哥哥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你的姐姐——”

    谌过望着情绪失控的关家兄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实在是没法无视这种悲伤场景,又任劳任怨地牵着关佳颜去卫生间,幸好她包里常年都放着几片备用的卫生巾。

    她也不知道关佳颜能不能贴好,但又做不到不眨眼地盯着人家看,也做不到手把手代劳,只能守在门口默默地等着。

    隔间门一开,谌过一眼看见关佳颜手上沾了些血渍,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却又闷腾腾地堵着不知道该怎么个消散法,她牵着关佳颜去洗手,又蹲下来取了湿巾小心翼翼地把关佳颜腿上的血渍一点点擦干净。

    关佳颜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到谌过在做什么后,惊讶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慢慢地放松下来。

    擦洗干净后,谌过又牵着人一步一步地带回去。

    关佳颜好半天都一言不发,进棚后才扯了扯谌过的衣角,很小声地说:“我想换衣服。”

    谌过在乱糟糟的棚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手提袋,里头放着关佳颜自己的衣服,她领着人进试衣间帮着把关佳颜身上的丝绒红裙脱掉,这才发现手提袋里的衣服都是黑白色的。

    黑色的宽松衬衫,白色的短袖,黑色的长裤,一顶黑色棒球帽,一双白球鞋。

    衬衫拎起来之后,谌过一时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关佳颜。

    衬衫的左臂上别着一个孝纱。

    依着他们这里的风俗,一般亲属在亡者葬礼结束后就烧掉孝纱,亲生子女则佩戴到七七。也就是说——

    “我妈妈走了23天了。”关佳颜从谌过的沉默里猜到她的反应,低声说了一句。

    难怪关衡一个大男人会在陌生人面前控制不住情绪,也许从母亲去世起这兄妹俩就一直憋着。

    谌过一言不发地帮着关佳颜穿衣服,把她乱糟糟的卷发理顺编了个麻花辫,一时间忍不住在心里胡思乱想,关衡要工作那是没办法,可关佳颜一个盲女你让她在这个时候出来工作,看样子你关家也不缺钱,这到底是图什么?

    她看着换下来的红裙子就更是不能理解,这是欺负人看不见?

    关佳颜好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摸索着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握住:“不是我哥让我出来工作,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谌过感觉到关佳颜的手心一片潮湿。

    关佳颜又自顾自地说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家里没有妈妈了,太空了,我很孤独。”

    关衡已经缓过劲儿来,也不在意在谌过面前丢了脸,倒是实心实意地感谢谌过帮了大忙。只是关佳颜拉着谌过的衣角不肯松手,她无奈地劝了两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关佳颜的心思。

    关衡起初也是苦口婆心地劝关佳颜跟他回家,可关佳颜就是一言不发地靠着谌过不动弹。他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家里没有保姆了,妹妹如今还在生理期,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