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口不择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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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过药之后,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谌过想走,却又觉得这样未免太没人性。关佳颜要是个健全孩子,哪怕她不健全,是除了视障之外的任何一种残疾,她说走也就走了。

    可她偏偏缺了光明。

    取景器里那个镶着金边的孤独姑娘,好像隔着镜头在盯着她。

    谌过环顾四周看到墙边竖着的立钟:“我给你做了晚饭再走吧。”

    嗯,合情合理。

    关佳颜没有意见,甚至起身摸摸搜搜地带着她往厨房去,谌过本想开口说你还是坐着吧,你家那开放式厨房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见——

    不能这么说,这是在关佳颜的地盘上,她即便看不见,也是主人。

    谌过跟在关佳颜后面进了厨房,看见宽阔的料理台边上放了两把椅子,想必关衡有空的时候两兄妹做完饭估计都不用去餐桌,直接在料理台边上就吃了。

    关佳颜果然摸着一把椅子坐下,双手支着下巴撑在料理台上,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似乎是在望着谌过:“我不挑食,你看冰箱里有什么菜,随便做。”

    谌过套上围裙先打开一排罐子取了米、红豆、麦仁之类的淘洗完把粥煮上,继而打开冰箱:“想从自家冰箱里挑出自己不吃的菜,应该也不太可能吧。毕竟大人不挑食都是因为压根儿就不买自己不吃的东西。”

    关佳颜听着保鲜膜被撕开的声音,接着是保鲜盒里的东西被倒进洗菜盆里,扑棱棱的,听着有一定重量,一定是某种一颗一颗的东西,是小番茄吗?

    不知道是叫圣女果,还是叫千禧,反正就是那个东西。

    “那是免洗的。”她说。

    水龙头哗哗哗放水了几秒钟,之后她才听见谌过说:“我只信自己洗过的。”

    接下来谌过又拆了几样菜,一会儿哗啦啦地洗,一会儿“笃笃笃”地切,但每一个动作之间都会伴随一次洗手。

    就这个频次,做顿饭能洗80回手。

    从前,爸爸也会这样吐槽妈妈。

    谌过可能是怕她无聊,每拿一样菜就会跟说是什么。茶树菇、青椒、豌豆苗、豆芽、猪肉、鸡肉,还跟她说她家冰箱里的青椒是苏椒,肉比较薄而且不辣。

    关佳颜闷闷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分得清青椒和柿子椒,柿子椒胖嘟嘟的,是甜的。”

    谌过一时失语,去摸了头蒜塞到人手里:“剥蒜可以吗?”

    这个真可以。

    关佳颜一边慢吞吞地剥蒜,一边把话题拉回谌过身上:“你那一毛钱找到了吗?”

    “没呢,晚上我回去接着找。”谌过懊恼地握起拳以手背磕了磕自己的额头,“我来的时候应该打包点菜来的,我们最近出新菜式了,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

    “那改天给你带。改良湘菜,不太辣。”

    关佳颜听见燃气灶开火的声音:“这就开始炒菜吗?”

    “不炒,焯一下。”谌过站在锅边把沥水盆准备好,取了几个盘子在边上备着。

    “醉枝庄没有财务吗?还得你这个当家大小姐去看账?”关佳颜对这个事儿真是好奇的不得了。

    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谌过也不瞒着:“醉枝庄最早是我姥姥退休后的开的一个小茶座,后来赶上那块儿规划成旅游区,就慢慢开大成了个饭店。我妈退休后接班,反正有那么点人脉吧,就有了现在的规模。”

    她不喜欢把那里叫会所,总觉得听起来不太正经。

    小孩儿急着打听:“那跟你看账有什么关系?”

    “你急什么啊。”她笑。

    水开了,谌过不紧不慢地把豆苗焯水,在氤氲的水蒸气里提高嗓音说:“我姥姥以前就是企业会计,我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就会记账啦。后来我念的良首师大,就学的会计!学校在本地就这个方便呗,我就去店里看账,这一看就看了这么多年。”

    关佳颜大为震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平复了一下才勉强一笑:“我以为你学的摄影呢,不过你怎么没干会计这一行?”

    “谁说我没干?”谌过把焯水过的豆苗和豆芽放到一处,“我毕业后考进一个事业单位,就是当会计的。”

    “哦,原来你考过编制啊,那怎么后来又开摄影工作室?”

    谌过端个盘子走到关佳颜面前:“总找那几分几毛,受不了那罪!”

    关佳颜看表情还是有点纠结那个几分几毛的问题,谌过想了想道:“记账这个事情,就相当于把一个定量的材料包组装成一辆汽车,零件不多不少刚好够用,那你组装完多出一个轮胎来,好,这是个大件儿,你一眼就看出问题了。要是多出个螺丝来,那这车谁知道问题在哪儿啊,你怕不怕?”

    关佳颜终于点了点头:“懂了。”

    “不过,我有同学去国外的,说是他们的账差个几十甚至上百也没事儿。我一直挺惊讶的,咱们国内的其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