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新税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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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子没割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听过便忘了。如今轮到自己,她终于意识到在这古代,税赋对老百姓来说是多沉重的负担。

    往后帆布用完就得新增一部分成本,再加上税,这利润空间就小得多了。继续提价把税转嫁给顾客们吗?那时销量会怎样呢?

    但是届时大家都会提价吧?难道都自己吃下税费吗?不会吧。

    几乎是瞬间,她将这些念头转了一遍。于是决定多打听,看看别家都怎么办。

    李叔接着说:“徐家老二听说了这秘辛,回去便和夫人商议,分家产时绝不要棉布坊。于是夫妻俩言语行为里,对丝织坊多有关注干涉。后来徐家老二不慎说漏嘴,让老大一家也知晓了课税的事……”

    郁泽清思考着:“所以两家开始争丝织坊。而且强令棉布坊停工,因为谁也不想留着货底子没卖完,等万一哪天课税时交钱。然后老掌柜病倒,没了拿主意的人,丝织坊的支出和收入没有归属,为着分家后好算账就也停了。”

    李叔两手一拍:“不错!就是这样。老掌柜这一走呀,更麻烦了!临到头也没个结果,现下听说啊,两兄弟可能准备把棉布坊变卖了,丝织坊分割掉。”

    郁泽清叹气:“这么大的家业,因为一个还没下来的政策,就这样四分五裂了……我要是老掌柜,看着自己一辈子心血变成这样,估计也会被气死。”

    李叔同样惆怅:“我从小摸着棉线、织布机长大,这么多年都是以纺织各种各样的棉布为生。看来以后得多学一门手艺了,带着儿子们养蚕缫丝织绸布。”

    她仰头看天花板:“您倒是提醒我了,若棉布收税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想想,怎么能做丝绸的生意。但如果一个货物不全是棉布的话,怎么收税呢?”

    李叔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也答不上来。

    她又突然想到:“万一以后丝绸也收税呢?这兄弟俩现在争产业不白争了么,最后都一样。”

    李叔无奈地笑:“这世道啊,说不好,看命吧。”

    郁泽清正头疼税的事情,一个朴实的小伙子进来店里:“郁掌柜!您家开业前定制的柜台、长桌、挂杆都已完工,您看我们何时给您搬来店里?”

    哦吼,半月了,终于做完。她站起来环视店铺,发现暂时还搬不了。

    景陆舟王府的东西还占着地方,得先把他这些个,据顾玉深说是名贵黄花梨之类的桌子柜子,搬回他府里。

    她可天天精心护着呢,生怕磕了碰了。

    于是她记下木匠店的地址,让工匠先回去等消息。

    李叔说:“这简单,我把金丰金富叫来,明儿个早上咱们租几辆驴车,送去贵人家,新打的桌子柜子也让他们那时送来,不耽误你店里生意。”

    郁泽清想了想觉得不行:“我上次听人说这桌子是黄花梨的,那么其他的应该也很贵。我怕路上磕碰责任就在咱们了。还是请陆公子的人来帮忙搬吧,这些东西他们熟,知道如何对待。”

    李叔咋舌:“乖乖!这是黄花梨?我还当只是个雕刻讲究的普通木料……”

    郁泽清笑说:“我原先跟您一样不知道,是懂行的人告诉我的。我没见过贵重的东西,天天放我眼前我也不认得。”

    他仔细瞧着桌子:“陆公子是富人,家里的物件自然也不会差,我早该想到的。”

    李叔站起身问她:“陆公子最近来过吗?如何能请来他家的人搬东西?”

    对哦,景陆舟自从上回见到顾玉深那天,就再也没来过了。该不会是找到新乐子,把她给忘了吧?

    忘了也好,早晚的事,毕竟身份天差地别。

    郁泽清看向桌子,上面的帆布包又让她想起棉布收税的事。

    哎?景陆舟这身份,肯定能知道政策什么时候下来啊!或许还能从他那里打听到朝廷准备怎么收!

    正好,趁着归还家具的机会,也趁着人家没把自己忘干净,赶紧套一波消息出来,以后这么厉害的人脉可能就搭不上了。

    她和李叔商量之后,李叔劝她现在就去,万一去得晚,人家恰巧出门了好久不回来,就太耽误事了。

    她把缝纫机收好,让阿锦和李叔在一楼帮她看会儿店,就准备动身去王府。

    刚出门,她突然停下。自己去还人家贵重东西、又去打听消息,空着手登门似乎不太合适。

    但就以自己的兜里这点儿钱,能送啥呢……人家吃穿用度在祁州这地界算是顶级的了。

    她看了看四周,泰辉楼门口不管什么时候都人来人往。她突然想起之前景陆舟每次带她们吃饭时,都会让小二上一道泰辉楼自制的招牌糕点。

    那糕点名为“泰辉之月”,外表洁白形似满月,寓意圆满。外皮是用牛乳调制的松软糕饼,内馅是微甜的红豆包裹着整颗鸭蛋黄,一口下去甜咸两味相得益彰。加之牛乳的香醇和鸭蛋黄的沙糯口感,多层次风味交融,食之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