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难产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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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何姨妈点头,松开贺夫人的手出去。

    叶霁雨递给贺氏一块干净的毛巾,解释道:“你这应该是软产道损伤,先试试用力生不生得出来,也别太用力。”古代不能剖腹产,也只能这样了。

    贺夫人紧咬下唇,将那块毛巾塞入嘴中,看她的眼神有些释然。

    祁歌端水盆进屋,叶霁雨掀开帘子去接,又递给他一盆鲜红的水:“倒了,再去接水来。”

    祁歌边抽噎边接过木盆。

    那洁白纱帘被掀得通红,叶霁雨刚蹲下身就听见帘外响动。

    掀开纱帘,她与门口的江玄对视。

    祁歌一边骂一边捡起掉落的木盆,飞奔出门,接生婆连忙进了帘内。而她却久久站在帘前,抓纱帘的手缓缓松开,她也慢慢走出帘内。

    江玄眼眶里蓄了泪,等她狼狈地用裙摆擦拭满手鲜血时终于溢出来。

    “姐姐……”她就这样被抱住,火燎的心经温水过了一遍,舒适了些,“我来迟了。”

    “起码来了。”她低头不去看那双流泪的眼睛。

    她想伸手摸摸那张脸,又将手藏在身后,挣脱开怀抱转身进了帘内,独留纱帘殷红一角。

    “夫人要使劲啊!”婆子心急如焚,不停跺脚。

    贺夫人嘴里塞了毛巾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呜咽,汗水积在颈窝。

    叶霁雨见状用水洗净手臂,扯出贺氏嘴里的毛巾,将小臂伸过去:“咬我手吧,把我当做你那个朝三暮四的丈夫。”

    贺氏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咬了下去                                                。

    “你如果因为难产死掉,你的丈夫不会善待你的孩子,只会整日流连花丛,说不定会纳你表妹为妾。”

    贺氏瞪大双眼,抓住她的小臂不放。

    “另一种可能就是,这男人比想象中更无耻,在外宣称自己是受□□勾引,让你的表妹受旁人唾弃。何姨妈肯定受不了这种刺激,加上对你的歉意,她会自尽而亡,与你在地府相见。”

    她的小臂被咬得渗出血丝,她却没有退缩,抿唇承受痛苦。

    婆子探出个脑袋:“夫人,情况不妙啊……这这这…………”

    她答:“你没常识吗?肯定保大。”

    “不不是,”婆子支支吾吾,“……有可能谁都保不住,她这血崩得太厉害,现在止血也不行了……”

    闻言贺氏松开手,缓慢闭上乏力的唇。

    “叶夫人,我想单独同你讲些事。”贺夫人虚弱地朝婆子摆手,“没办法了,就这样好了。”

    鲜血将床铺染红。贺氏的脸是惨白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生机,抿起汗湿的唇露出笑容,酒窝似乎在竭力证明自己安然无恙。

    叶霁雨颤抖地凑近,见贺氏嘟囔着说。

    “想吃驴打滚了。”贺夫人笑道,“我最喜欢吃山下的驴打滚,可惜已经许久未尝过了。生了孩子,作为母亲就不能先满足自身了,幸运的是孩子们也喜欢吃,不幸的是我是母亲。”

    “母亲,不能想要任何东西。只能因孩子而沾些光,吃些残留的花生碎。”

    汗水划过贺氏乌黑的眉头,落在眼角与泪水交融:“我这一生,前半段是女侠,后半段是母亲。做女侠时见表姐将心思全扑在孩子身上,又想做母亲,随便找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就成了亲。”

    “真正成为母亲,又怀念起惩恶扬善的日子。”她的目光落在隆起的孕肚,“可惜女侠敢爱敢恨,母亲再无敢爱敢恨的勇气。我一直以为自己过着幸福的生活,其实是内心被孩子们吵得听不见心底的声音。”

    扬名天下的鹤水寒变成了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害怕丈夫嫌弃的目光,害怕孩子伤人的话语。怕肿胀的脖,怕下垂的胸,怕狰狞的纹。

    她是伟大的母亲,也是胆小的女孩。可惜后者永远钻进了时常隆起的腹部,女孩太胆小,母亲多苦楚。

    “等我死后,麻烦叶夫人替我照顾下我的孩子们,特别是女孩,要告诫她们不要听我夫君的话。”

    叶霁雨皱起眉头,眉心沟壑如丘陵,汗水划过细密纹路。她不知是否该答应贺氏的请求,如果做不到该怎么办?她也不清楚前路如何,轻易答应真的好吗?

    “叶夫人,求您帮帮我。”见她迟疑不定,贺夫人抓住她的衣袍,声音嘶哑,痛不欲生,“毕竟……”

    叶霁雨卒然被拉过去,听见耳畔声音。

    霎时间,脑海中的理智轰得一声炸开。瞳孔在一瞬间骤缩,低头见如释重负的贺夫人重复地说,低语传入塞满云雾的耳中。

    “你的生母,是凌姐姐啊。”

    贺氏终于安心地闭上眼。而她站在床头,安静地,一言不发地。

    鹤氏秘宝,从来都是只传女不传男。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