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路从平地变为台阶。

    无意间，慕曦行抬头看了一眼。

    生锈的铁制扶手，灰暗却仿佛看不见尽头的台阶，再往上……再往上是同样生锈的一扇大铁门，和空着的保安亭。保安亭的旁边，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台子，应该是以前有军人在这里站岗。铁门里面，是一栋相当宏伟的建筑——通体漆黑，材质似乎是石头，上面的窗户都窄而隐蔽，与居民房那种窗户有很大区别，甚至乍一看根本不会认为那是窗户。

    这应该是一栋……与政府有关的建筑。慕曦行这样猜。

    “它漂亮吗？”谢老师问。

    慕曦行这才发现，谢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住了脚步，站在比她高几级的台阶上回望着她。她看不清她的眼神，却总觉得那眼神相当令人不舒服。

    “不漂亮。”慕曦行如实回答，“像口棺材。”

    这栋房子虽然宏伟，却与“漂亮”二字完全不沾边，风格更加像是工业风。

    “是啊，它不漂亮。”谢老师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慨着些什么，“而且也确实是口棺材啊。”

    慕曦行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没有由来地有些害怕，具体在怕什么，又说不上来。

    是谢老师吗？是这栋房子吗？是什么在令她害怕？

    谢老师笑了一笑，伸出手按了个在大铁门上的按钮。

    铁门缓缓打开。

    原本里面早就站着一排人。

    校长和刚才在舞台上坐在他身边的学校高层领导。

    “来啦，望同学？”校长的语气让人如沐春风，“让我们为望同学的语气鼓掌。”

    “好！好！好！”

    高层领导们把手拍得啪啪响。

    “那慕同学呢？”校长又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的慕曦行，“你也是自愿来进行手术的吗？”

    进行手                                                术？

    慕曦行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近乎要跃出胸膛。

    她咬了咬口腔内的脸颊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说什么要进行手术，那也就意味着……那栋长得像棺材的房子就是手术机构没错。

    但为什么会隐匿在地下？

    说到底，地下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空间？

    【精神强度减少5%。】

    慕曦行被这突兀的声音弄得愣了一下。

    对哦。

    这里是噩梦世界。

    构造是不讲逻辑的。

    “我……”她的手绞紧校裤，努力思考措辞，“我……”

    “她是来陪我的。”一直沉默的望珣忽然说。

    慕曦行惊喜地抬起头。

    望珣恢复清明了？

    那是不是可以和他一起突围了？

    “哦，是这样啊。”校长笑得和蔼可亲，“没关系，先观摩一下也没事。跟着一起进来吧。”

    “嗯，反正慕同学就是下一位手术对象，先旁观一下好做做心理准备。”谢老师附和，“那来吧，和我们一起。”

    说罢她便拉着望珣往里头走。

    【望珣！】慕曦行一时摸不清究竟算怎么回事，只能用频道和望珣沟通，【现在怎么办？】

    望珣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继续往里走。

    慕曦行心中一凉。

    他并没有恢复。

    可是已经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为什么脑海里仍然没有响起羲和关于队友精神状况的提示？

    莫非望珣其实在玩无间道？

    那他的演技简直就是小金人水平。

    齐飞璇合上点名册。

    她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

    噩梦中心就是那个人没有错。

    那么现在要紧的就是赶紧找到那个人……

    “朱理，你在干什么呀？”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齐飞璇循声看去，对方眼睛很大，尤其因为她很瘦，脸上几乎没有肉，所以让那双眼睛看上去更大。她的肌肤是苍白的，唇是血红的，却不会让人联想到白雪公主，反而会让人想到祭祀用的纸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齐飞璇眯了眯眼睛，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白婷婷，点名册上怎么没有你啊？”

    白婷婷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不会啊？肯定有我吧。”

    齐飞璇把点名册扔到她面前：“是吗？我看了三遍，我们班是有一个姓白的，但好像不是你哦？”

    “朱理，乱扔东西是不好的，要是被班主任看见，一定会骂你！”白婷婷说着把点名册捡起来，还用手掸了掸上面沾到的灰尘，眼内满是对齐飞璇行为的不满。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