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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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定过了,是孽缘(女尊)》 

    春柳这两年过的很不好,莫名其妙的被人赎了身,却不知买主是谁,欣喜劲还未过,自己竟被划画了脸,转头又被贱卖进了窑坊。

    那是一处乌烟瘴气的地儿,鱼龙混杂,客人什么身份都有,爱好也各不相同,但那里的花倌都出奇一致的相同。

    低贱,只要十个铜板,就可以对他们肆意凌辱,为所欲为。

    他逃跑过,但每每刚看到希望的曙光,就会被人重新抓回去;他也自杀过,可最后除了一身伤,依旧难逃魔爪,他就像是猫儿反复玩弄的老鼠,逃不出去,求死不能。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直到有日坊主喝醉了酒,他终于知道了答案。

    他之所以有今日,皆拜温心所赐。

    仅仅是祝佩玉要为他赎身,他就怨恨自己至此,让自己六百多个日夜身处地狱,不见天日,生生将他折磨成了如今这幅半死不活的摸样。

    纵横满身的伤痕,行将就木的身体,让他如何不恨?

    春柳字字泣血,向祝佩玉诉说着自己这两年境遇,情绪激昂时,重重昏迷倒地;幽幽转醒后,又是痛哭不止。

    他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窑坊流干了,可见到了祝佩玉后,他仿佛又鲜活了起来。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在他断不成句的抽泣声中,拼了命的诉说着过往所受之辱。

    最后的最后,他终于在一碗安神汤下,陷入了沉睡。

    世界终于沉寂下来,廊下的一点窸窣声都格外清晰的叩响着祝佩玉的耳膜。

    别院的廊柱斑驳,昏暗的烛灯不足以照亮整个回廊,尽头好似无尽的深渊,既让人想一探究竟;又让人心生怯意。

    哀嚎声从前院传过来,惊了树上栖息的鸟。树枝上摇摇欲坠的叶子终于缓缓降落,祝佩玉伸手,被虫啃食的叶子落在她的掌心。

    今日是藏老头七,尸身在队伍入城前就已经安葬,可凤思霜还是在府中设置了灵堂,幕僚都守在灵堂,唯有祝佩玉身在别院。

    哭声入耳,祝佩玉只觉全身一僵。

    她回头望了望床上安睡的春柳,才复又凝向回廊尽头,犹豫再三,迈步向回廊走去。

    王府人少,各院为数不多的仆从都被叫到了灵堂帮忙,院落之间显的空荡荡的,所以那个石子路上来回徘徊、仓皇无助的男子,一下子就入了祝佩玉的眼。

    夜幕降临,温心又是第一次来安北王府,从别院落荒而逃的他反复走了很多遍,发现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他愣在原地,看着偌大的府邸,一时情绪崩溃,泪珠悄然落下,他极尽隐忍不出发一丝声音,直至瞥见身侧靠近的身影,才仓皇的抹去泪痕,可眼泪不受他的控制,越是想擦,越是流泪不止。

    他的唇角开始颤抖,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哭声,最后肩膀也开始抽搐,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委屈和苦楚。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单,似乎在寻找一丝安慰,但身侧之人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和冷漠。

    他只能侧过身留给她一个脊背,即便泪眼扑簌也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不信我……”

    一开口,哽咽的语气让他溃不成军,他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小丑,只能努力压抑满腔的委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无波澜:“但我真的没有做过。”

    今日城外,温心只觉得那郎君有些熟悉,他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可能春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安北王府,或许是想知道一些答案,也或许有别的目的。他也说不清楚,就好像面对祝佩玉时,很多时候的很多情绪好似都不受自己控制。

    可他万万没想到,听到的只有春柳对他的控诉。卧房里如泣如血的每一个字,好似都与他无关。

    可他分明没有做过。

    春柳已经风尘中人,他的人生无需别人在强加什么,就已经是悲剧了。他还不至于落井下石,更不会用这些下作手段,去对付一个郎君。

    男子活与这个世道本就艰难,他何必如此?

    可春柳那些话有理有据,让他无从辩驳,他只能落荒而逃,却不小心迷失在了王府里。

    温心不知道祝佩玉寻过来是好是坏,左右她都是一个样子,回应自己的只有沉默,永远都是沉默。

    温心不再奢求什么,用力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继续漫无目的走着。

    可眼泪似乎不受自己控制,顷刻间又盈满眼眶,模糊了本就昏暗的视线。他气急崩溃,‘哇’的一声蹲在原地泣不成声。

    祝佩玉:“……”

    祝佩玉的确有好多次想把他弄哭,但绝对不是嚎啕大哭。

    祝佩玉无奈道:“如果把他吵醒了,你去哄。”

    温心立刻霍然起身,用力拭去泪痕,一副倔强的样子继续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