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允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向前。

    “前面有异能波动”，姜家的异能名为“吞噬”，能吞噬他人的能量，再将其为己所用或转给他人，因此她天生对异能波动十分敏锐。

    方允指尖轻轻敲击枪管，问：“是谁？”

    姜灵却不说话了，闭上眼又感受了两秒，终于确定：“我……不认识。”

    “你肯定？”

    姜灵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她的判断从未错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我确定，长官。”

    “好”，姜灵正担心她不信自己的判断，就听她已经应下，“我相信你。要是连自己队员都不相信，我还做个屁的队长。”

    方允舌尖抵着磨牙，顺嘴给自己脸上贴金——但具体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一定了。

    “不管什么武器损耗了，闯进去，收容毒瘤，抓到那个人。”

    “明白，长官”，姜灵敛眸，浓密的睫毛在她眼底印出一片阴影：既然中央的不是队友，那么刚刚方允是在为谁而紧张？她还是人类的忠诚战士吗？

    方允回想起那个划破天空的少女，呸了口唾沫。

    究竟是谁？

    不像是战场逃出的懦夫，懦夫不会那么坚定又义无反顾地奔向毒瘤；也不是内城钻出来的傻根，那种家伙一辈子也练不出这样的身手。

    越来越有意思了，她眼中闪起兴奋的光。

    ——乱起来吧，越乱越好，这狗屎的世界早该毁灭了。

    想到这，方允低沉的气场都略有缓和：“跟紧我，污染物可不会因为你身份尊贵就避着你。”

    她的嘴平等地攻击每一个人，可惜姜灵非常擅长提取有效信息：队长让跟紧＝队长关心我＝队长好。

    “是，队长，我一定注意，请您放心。”

    放心个鬼，方允恶劣地腹诽，好歹是闭上了自己那张臭嘴。

    方允和姜灵一左一右，举                                                着激光枪扫射。

    这些怪物本就以数量取胜，在她们的火力压制下瞬间倒了一大片。

    “恶心的东西”，方允又抽出一把激光枪，左右开弓。

    恶心就恶心在，除非彻底炸成碎片，否则只要污染源在，那个部位就还能移动。

    因此烧焦的断肢颤动着满地爬，方允对付冲锋的怪物，姜灵则枪口朝下，打烂断肢，将污染源都炸出来——好在污染源只会污染、寄生活人，而不会重新进入身体碎片里。

    方允实在太强了，姜灵被人众人吹捧着过了二十年，她知道别人对她的夸赞要降级来看，但就选这样，她也从没想过自己和这种“退伍老兵”的差距这么大。

    ——她根本不是在射击，倒像是在享受一场名为杀戮的风暴之舞，哪怕是身为队友的她都不免赶到心悸。

    要不是姜灵实习前恶补了战斗技巧，以她现在忍不住分心的状态，还真可能跟不上方允的节奏。

    怪物层渐渐变薄，越过它们扭曲的身影，姜灵依稀能看见某个蓝色的物体被狠狠砸向地面，像是个蘑菇的形状。只是很快又被怪物的身影淹没，让她怀疑这只是个错觉。

    “专心点！”方允语气严厉，打爆被她遗漏的一只断臂。

    又过了一会，怪物们终于几乎倒地，方允一边射击最后几个怪，一边杨声道：

    “放下武器！说明身份！否则将强制收押问审！”

    硝烟、尘土、残肢、鲜血……

    两名身着银灰色军装的女子不约而同地举枪，枪口对准戴着蓝色蘑菇头套的女人。

    女人的深灰军装上多处破损，一截裤腿连带着鞋子全部消失不见，但露出的小腿却几乎没有一丝伤口。

    她没有转身，身形稍顿，忽然矮身窜了出去。

    ——真的是窜，蓝新曲起穿着鞋的那条腿，微微翘起没穿鞋的，呲——地冲向那座被炸的只剩底座的尸体山后。

    方允随意提着枪，漫不经心地按下扳机。

    “队长！”执行任务时严禁向同胞开枪，她怎么能……姜灵又惊又怒，情急之下喊出声来。

    激光枪的高温将尸体灼烧出洞，地面都冒起烟，但那个伞菌女好像后背长了眼睛，居然顺利躲过，藏在尸堆后面。

    还不错。但，躲在后面就不会被找到了吗？

    “嘘”，方允食指抵唇，大步绕到山后。

    姜灵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停在一截断肢上，神色凝重。

    方允一脚踢在怪物尸体上，暗骂一声。

    “怎……”姜灵话说一半，明白了她的意思：山堆后根本没人。

    怎么可能？这附近早就被炸的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方允警惕起来，扬声：“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