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差阳错死复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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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怎的光打我不打你,他们惯会欺负女子!”
陆长泽携着一身怒气而来,经她死而复生地一吓,怒火散去了大半,咂摸心头的滋味,竟还有一丝后怕。
……这个疯子。
他微蹙眉头,压下异样心绪,接过旁边大夫颤巍巍递来的绷带和药散,一面亲手替她包扎,一面吩咐随侍的阿溪:“去请陈老来一趟,要快。”
这副新皮囊没留给文斐多少精力,她抓挠片刻便气喘吁吁,仰面端详陆长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最终落在他绣着银丝的官袍上——
那纹样她穿过三年,再熟悉不过,正是当朝首辅独有的服饰规制。
手中的纸钱攥成了潮湿的纸团,说不清是鲜血多一些,还是冷汗多一些。
众所周知,陆长泽少年娶妻,其妻林臻儿,乃左都御史林旭枝的掌上明珠,却先天不足、智如婴孩。此女一见文斐误终生,莫名催出了执念。
成亲当日,她当众掀了盖头甩开夫婿,揪着文斐的袖子几乎要哭晕过去。彼时文斐初入仕途,脸皮嫩得很,慌里慌张舍下半截袖子,以扇掩面而逃。
从此京中戏言:断袖分两种,一种是喜好龙阳之人,一种是状元郎文如镜。
不想十年后,她会一头撞死在自己棺前……
文斐只觉荒唐。
如今是什么情形?
自己这缕孤魂附上了林臻儿的皮囊——昔日政敌不仅迅速顶替了她的官位,还成了她名义上的夫君!
而她,还得管林旭枝叫爹!那个用一杯毒酒送她上西天的林旭枝啊!
饶是文斐生性豁达,一时也禁不住这般变故,她朝天一望,热泪盈眶:“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如降道天雷将我劈死。”
陆长泽目有倦色,将她揽得更紧,似乎没有要认真计较的意思:“好了,回家吃过药就好了。”
潘照山觑了一眼他怀里那个血葫芦似的泪人儿——血淋淋眼汪汪,不像美人倒像厉鬼,还是个红杏出墙人尽皆知的。
这都能抱着面不改色。年纪轻轻当上首辅的人果然皆是怪物。
他正暗自哂笑,冷不防陆长泽凌厉的目光扫来,瞬间有种被洞穿内心的慌乱,忙道:“今日之事颇有蹊跷,下官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陆长泽容色清寒,沉声道:“莫忘了你该办的正事。”
潘照山当即应是,厉声疾呼:“锦羽卫听令,拔剑——!开道护送文夫人前行,不得误了文大人下葬的时辰!”
锦羽卫应声拔剑,分列两排,将文府出殡的队伍夹在中间。那些尚在低声议论的百姓被兵刃的冷光闪了眼,忙不迭缩回人群里噤了声。
待这些大人物离开,噤若寒蝉的人群里冒出一声突兀的嬉笑:“那位是……是陆家夫人啊!”
此话一出,人声哗然。
京中姓陆的大户人家不计其数,但提起陆家夫人,在场之人不约而同想到十年前那个倾慕文斐、却被迫嫁给陆长泽的疯癫贵女。
“我道潘照山今日何以恭谨至此,敢情是新上任的首辅大人亲自寻妻来了。早听闻这对夫妇俱生得谪仙 般的好样貌,今日一睹真容,果真名不虚传啊。”
“哧,谪仙?一个是甘为权势折腰的乡野小子,一个是觊觎别人夫君的高门疯妇,各取所需罢了。你瞧,闹成这样,陆大人那般凶煞,也不敢露半句重话……唔唔!”
“住嘴,你小子不要命了!锦羽卫还没走远呢!”
……
陆府,芳华苑中,惨叫连连。
文斐躺在床上扮柔弱,听得屋外咻咻啪啪不止。是鞭子破空甩上皮肉的声响。
好一出杀鸡儆猴,外头被打杀的人是谁?她猜是林臻儿身边的下人,又怕陆长泽诈她,只好沉默着任由床边的老者把脉,见对方冲她连连眨眼,不由一愣。
“这些全拿去书房,让胡杉也过去候着。”陆长泽将手头最后一本折子摔到阿溪怀中,抬头正好与妻子对视,眸中血丝更浓,“如何了,可有大碍?”
这话问的,是另一个人。
陈广益起身作揖,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这伤口看着骇人,却使得夫人因祸得福,照着方子调理一个月当可痊愈。”
他不敢说的是:那么重的头部撞伤,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奇迹了,可见林臻儿撞棺之时必是存了死志,这般阴差阳错清醒过来,也不知算不算好事……
“既是因祸得福,想必指的是她的痴症?”
“正是。若好好将养,来日可与常人无异。可惜夫人额角伤处颇深,恐要留下疤痕。”
陆长泽呼吸微错:“她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撞一下,就好了?”
迎着他狐疑的目光,陈广益抚须长叹:“此等机缘可遇不可求,是她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