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以身入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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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乐年岁熙熙 且遇贵人》 

    东市口,一辆马车逆着人流行色匆匆的往建春门驶出,随后拐进旁边一座密林里,临近护城河边才放慢速度。

    夜幕四合,树木潇潇,马蹄声在此处静了下来,马匹略显不安,来回踏步。不远处的河水像一池子黑墨,暗不见底,河边暗影幢幢,四处皆是冷意。

    忽而马车帘子从里掀开,一个少年先行跳下,随后郑乐熙才扶着冬安的手缓步下了马车,她停在原地,一双乌溜溜的杏眼谨慎的扫向四周。

    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心里难免有些骇然,这里又黑又寂,也不知道裴行俭是怎么找到如此僻静孤冷的地方的。郑乐熙脑子里想着,下意识回头看去,林里安静至极,周遭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郑乐熙心下一默,却并不感到惊慌,她知道,那三人定隐在某处。

    裴行俭说过,他会护好她,会护住她。她对此坚信不疑。

    郑乐熙稳了稳心神,冬安已经将东西从马车上取出来,用火折子点燃后轻轻放在郑乐熙手中,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指尖的伤口。

    这盏白色小荷灯,是裴行俭拿给她的,与寻常的河灯并无两异,只是灯芯上汲取了数滴她的指尖血。这血,是前一刻在清茶斋的雅间里,裴行俭用细针扎破她指尖用力挤出来的。

    取血的时候并没有很疼,现下指尖倒是有些隐隐发麻,余留一颗若有似无的小红淤点。

    郑乐熙提了口气,这才捧着小荷灯,抿紧唇迈着小步,缓缓朝黑压压的河岸边走去,越走近越能闻到一股阴冷潮湿和树干腐烂的气味,心中不由一紧,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冬安万般谨慎的护在她身旁,仿佛四周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危险正潜伏在黑暗中,伺机靠近。

    走到岸边,郑乐熙确认安全后才缓缓蹲下,将手中的白色小荷灯轻轻推入水中。

    白色,意味着祭奠亡人,寄托哀思。

    小荷灯随水流慢慢飘远,微弱的烛光倒映在黑潭里,勉强照亮一厘水面。火苗的影子在水面上歪歪扭扭的,愈发显得此处诡异阴森。

    郑乐熙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灯,轻轻开口,低语道:“这位姐姐,虽不知你是何人,我与你又有何深仇大怨,让你三番两次的缠上我,欲取我性命。想来你定是找错了仇家,或在阴间迷了路。只愿你哀怨皆化去,勿再留念危害人间,早日投胎转世!”

    说完,一双乌溜溜的眼扫过四周,然而到处仍旧静悄悄的,异常平静。

    水妖没来。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郑乐熙心下一动,难道是取的指尖血不够,所以吸引不来那妖邪?

    她思量片刻,手缓缓摸向头上的珠花簪子,正准备再扎点指尖血诱出那妖时,身后突地传来一阵悚然的笑声,那声音很轻很淡,却格外突兀。须臾片刻,一股阴风从后袭来,带着咸湿腥臭的气味,四周顿时冷的像冰窖。

    来了。

    郑乐熙猛地扭头回望,一颗心顿时跳到嗓子眼。

    那女子藏在树上,匍匐着身子,瞪着双恶狠狠的眸子,缺失半边下巴的脸正阴惨惨的盯着她,阴鹜瘆人。

    冬安早已拔出剑对峙,一把拉起郑乐熙,将她紧紧护在身后,随即缓缓挪步。

    他只想让阿乐先远离那黝黑不祥的河岸边,并没有贸然动手上前。

    女子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地阴笑着、瞅着,笑意愈发阴狠。

    后退时,郑乐熙故意不小心一个踉跄,女鬼瞅准时机,猛地便向前扑来,像只凶狠的猎豹,青筋暴涨的左手就要抓向郑乐熙的右肩。冬安带着郑乐熙矫健一闪,剑身一避随后往前一挥,险险擦过女鬼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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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月堂,崔思弦惴惴不安的坐在位子上,心里焦急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垂下的手再次往袖口摸去。她的袖子里藏着一张裴行俭给她的联络符,裴行俭只告诉她,阿乐安全回到清茶斋时,那张符便会发热,那时,她就可以去清茶斋接人了。

    “阿弦,出什么神呢?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杜月真心细,偏过头来问道。

    崔思弦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掩饰道:“有么?我方才…只是在想,今年的宫灯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如去年一样壮观!”

    高明淑一哂:“听阿爹说今年宫灯的规模会更大,说是请了高僧道士在皇宫为去年各地遭受灾害的百姓祈福,也为今年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更大啊…那可有得期待了”,崔思弦心不在焉的笑眯眯道。

    “是啊,一会儿等阿乐从你祖母那过来,咱们还能一起看烟花!你们听说没,今年宫里添了位七阿哥,圣心大悦,故今夜这烟火盛宴也有很多花样呢!”,杜月琴眼里含笑,满是期待。

    “这样子,那可得好好瞧瞧了!”,崔思弦微微一笑,咬了一口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