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鸣飞的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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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书》
崎岖山路后,罕见有一大片平坦的土地。一条河自中间穿过,蜿蜒曲折。
移舟在马上看过去的时候,不由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震撼。近日一直在临摹字帖,她感叹道:“这河,倒很像一个字。”
同行而来的,除了衙门里的衙役,刘原和县太爷也来了。
刘原紧跟着道:“我和小周是一样的想法,这不就是草书的‘命’么?我在学堂跟着师傅练,也没这好看。”
移舟默默点头。别说是二十张大字了,县太爷就是加到二百张,她写一辈子也不及眼前景象。
或是心有所感,应抒弘也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移舟难得心虚撇开头去。不过,应抒弘没提写字的事,只是问了葛大郎:“那位去世的兄弟,是回去帮忙插秧的?”
葛大郎点点头,再指着那河解释:“他家的田,也在这儿,不过我也没去看过,就听他说过,家里水田离河道远一些,得回去搭把手,不然一年的收成怕是毁了。”
移舟若有所思,应抒弘也没说什么,继续让葛大郎带路进村。
谷雨刚过,道旁的树上也停着不少布谷鸟。刘原对这些花鸟没太大兴趣,他们来的时辰早,这玩意儿再布谷布谷叫着,还挺瘆得慌。
应抒弘难得先开了口,“呜鸠拂其羽,便是提醒人们该播种了。等会儿问问每个案子的时间,是不是都在布谷前后。”
“呀?大人这是有了思绪么?”
朝阳已经升了起来,再多的阴翳也该被驱散了。
鸣飞村里也是一派忙碌。
水田里边,男女老少,能下地干活的,都出动了。就是个几岁小童,也能被使唤着拿秧苗。
他们声势浩大,抛秧的人也不免扭头去看。
“这是谁啊?”
“他们有马……”
“该不会是大老爷吧?”
水田里,挨得近的两户人家窃窃私语。有小童则是拍起了手,“大老爷大老爷……”
而后,这孩子便遭了家里一团泥点子,刚哇地一声哭出来,又被急匆匆赶来的母亲捂了嘴。
“这……小周,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刘原牵着马头,朝移舟低语,“我们去九桑镇,百姓也忙着采桑喂蚕,也忙得招揽客人买布……怎么就说不上来呢?”
“唉……”移舟才一叹气,刘原就差跳起来,“你可别嘲讽我是京城来的,不懂百姓疾苦?”
问题的症结,不就让刘原自己说了么?
“九桑镇同样是乡野地方,可那儿能产出上好的布匹,布商也多。村里进了生人,大家自然是先想到生意。
大人要是在县衙里,看到生人来——”
“那自然是来报案的……嘿,小周,别看你平时不声不响的,看得这么明白呢?”
“……”
移舟颇是无奈看着刘原:合着这位爷大愚若智呢?
过了那段水田,再往里走,没这多人,倒时不时能听到村民用土话喊着人。
“水娃儿,锄头……”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瘦黑的孩子扛着柄锄头在田埂飞奔,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不小心跌倒了。
可乡下孩子出生便与土地打交道,在地上爬,抓着泥土就往嘴里塞,不干不净也吃着的。等慢慢长出牙来,吃着地里长出的粮食长大,轮到他们去种粮食,土地公都尽心呵护着每一个人。
他们在路边等了会儿,照这情境,进村去,村里约莫也没几个人。
水田那头,又响起了汉子的骂声,“挖了吗?怎么还没水来?”
“挖了,都是照着阿爹说的做的……”
水娃也苦恼挠着头,看阿爹的面色铁青,赶忙道,“我再去看看,可能是水来了,冲了石头把沟堵了。”
于是乎,众人又看到一条瘦黑的闪电在田埂疾驰,没了锄头,像是春日的燕子掠过。
连刘原刚出口的呼喊都带走了。
“哎——”
刘原再定睛一看,也不知那孩子又扎哪儿去了,茫茫原野,只有一块块不甚齐整的稻田,有些已经插上秧苗了,有些还秃着。
鸣飞村没养蚕,但田间地头也有几棵桑树,就连戴胜鸟也落在上头。桑叶茂密也遮挡不住它头顶华丽的发冠。
“咕咕——咕咕——咕咕——”
刘原等不耐烦了,便去和鸟儿玩,一人一鸟相互咕一声。
“不能学它的!”
水娃也不知几时来的,就从下面的土沟子爬了上来,年纪小,但气势十足,叉着腰,像极了秋日落光叶子的桑树干。
刘原想到了移舟跟许九痴的对话,那痴人反问一句:你能给桑树看病?
这小子跟桑树也差不离了。
水娃看他还笑,更是跺脚警告他:“你这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