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离开陇右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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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崔家小子竟敢带着我女儿乱跑......罢了,权当是她最后的自由吧......”
这近乎呢喃的话语消融在暗沉的夜色里,随着风儿渐渐逝去。
*
秦州,朱府。
“你来了。”朱茂才站在窗前,面色平静地看着窗外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没有遮挡容貌,一张普通至极的脸大咧咧露出来,面上是冷到骨髓的漠然。他淡淡看着朱茂才,浑身没什么杀气,却让人莫名感到窒息。
朱茂才不管他的沉默,自顾自道:“我贪心不足,自是罪该万死,但我的妻儿......”
这个时候,他终于想起了他的糟糠妻。
他的妻子是他的青梅,曾陪他走过十载读书路,鼓励他弃文从武,也曾在雨夜为他红袖添香。
可是后来......他慢慢变了,他妻子也慢慢远离他,一心只照顾孩子。
他们渐渐分居两院,到最终,他风光娶妾,她哄儿入睡。
朱茂才艰难道:“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他们早与我分道扬镳,什么都不知情。”
黑衣人依旧没说话,但朱茂才知道,他答应了。
朱茂才笑了笑,他右手剧烈疼痛,于是就拿左手在刀上划了下,用那泪泪冒出的血珠沾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许久后,朱茂才怔怔盯着认罪书,眼里似喜似悲,“开始吧。”
*
夜已深静,星子寥落。
崔杜衡陷进靠枕里,昏沉间呢喃 着:“不要......别过来......”
车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闭的车帘微动。
崔杜衡嘴唇翕张着,霎时间,他脸色突地惨白,整个人宛若被狠掐着咽喉,呼吸渐渐渐弱,浑身开始轻微抽搐。
“醒醒......”
“你别吓我,快醒醒!”
崔杜衡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摸上了他的脸颊。他猛地睁开眼,一把卡住那只手,眼神狠厉地瞪过去。
李沙棠乍然吃痛,凤眼怒瞪着崔杜衡,没好气道:“你有病吧!我见你魇着了,好心好意叫你醒来,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崔杜衡眼底的迷茫彻底散去,他默默地松开手,状似不经意地瞟过李沙棠手腕上鲜红的掐痕,冷不丁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沙棠正使劲揉着手腕,闻言忽然顿住。她本想让崔杜衡看到她的惨状,不想崔杜衡直击要害,让她瞬间心虚。
“这......”李沙棠眼神飘忽,她扭扭捏捏好半响,这才憋出一句:“那怪鸟食人案结束的不明不白,我有些问题没弄清,就来找你讨论讨论。”
崔杜衡掀开车帘,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
黑云重重,万物俱静。
“你倒是会挑时候。”崔杜衡讽笑。
李沙棠不讲话了,她垂着头,转身朝着车窗外爬去。
崔杜衡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子,在她疑惑地注视下,状似无意道:“正巧,我也想讨论讨论。”
李沙棠得了令,将车帘一把拉起,随后端坐在崔杜衡对面,一双凤眼亮晶晶的。
崔杜衡瞄着李沙棠略微圆润的两颊,觉着自己也是幼稚,天天跟个孩子计较。于是他自觉拿出大人的气质,轻咳一声,淡淡道:“问吧。”
李沙棠沉吟一会儿,问道:“你怎么突然散功了?”
崔杜衡面色一僵,不自然道:“你换个问题。”
李沙棠“哦”了声,随后又问道:“你觉得那个大汉是谁派出来的啊?”
已知两个“鸟人”是杨元聪派出来的,追他们的人是朱茂才派出来的,那那个大汉呢?
崔杜衡被问住了。
良久后,在李沙棠期待的目光下,他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李沙棠无语地看着崔杜衡。
看他想半天,她还以为他多厉害呢,结果也不知道。
“除了案子,你就没别的想问的吗?”崔杜衡恼羞成怒。
李沙棠缩了缩脖子,其实她还想问崔杜衡,她的玉佛去哪里了,还有安家娘子怎么就成她晴姑姑的徒弟了。不过她想想就知道,崔杜衡肯定不知道。
她拧眉思考许久,最后还是问了些只在书上见过的,但从未亲历的山川奇闻。
这个崔杜衡最拿手,他得意地眯起眼,在李沙棠惊讶的目光下侃侃而谈。
他自是滔滔不绝地讲着,可没过多久,马车里忽然响起轻微的呼吸声。
李沙棠睡了。
崔杜衡嘴角抽了抽,他本想把李沙棠叫醒,可看着她越发盈润的脸蛋,他的手指不禁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