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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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一张。
这张上的字工整了许多——
“父母亲大人,九月以来,男寄住于凤山裴家门下,一切无虞。先前恐裴氏乃细作,近来相处多日,方觉裴氏并无心机,待人极好。男再寻死亦是辜负裴氏恩情,因而再回军中,为圣上效力。只是军情机要,无法多同裴氏交谈,待南洋之事平定,男将与裴氏订婚。”
裴玉澍倒是没想到宋千帆会这样想,早些时候,她只觉得宋千帆从不在意她,如今看来,那时宋千帆对她冷淡,也只是因为真的怕她是细作。
可是事情已然过去,谁又能重新再来一次呢?
她叹气,合上放信笺的箱子,却又落下了东西,捡起来,是一小簇用红线扎起来的长发。
游丝宛如虫子一样细长,她觉得诡异,拾起来,另一端连到箱子里,卡进最底下一封信中。
裴玉澍挑出来,不过看了一眼,手都抖了起来——
“父母亲大人,男未得报恩,裴氏已离开,男惶恐不安,罪责深重……”
“寻不得她,只捡得了她的发丝……”
“父母亲大人,男无六亲相伴,今生福分浅薄,唯遇裴氏关怀,留存青丝,以此珍藏……”
那抖动的混乱的字迹同发丝搅在一起,令裴玉澍心里发毛,她怎么知道宋千帆有过那样的情绪,在他那冷静漠然的皮囊下面,藏着肆意汹涌的暗流,随时都会泛滥。
可是裴玉澍说不上害怕,也说不上恶心,只是感到彻骨的难受。
门外忽然传来有人靠近的动静,裴玉澍一激灵,箱子翻倒,书信再次撒了一地。
下一刻有人上前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起来,飞快摔上门。
裴玉澍呼吸急促,掉在地上的油灯照清她的惊恐。
宋千帆阖门下锁,终于松手,远离了她。
他穿着黑色 的寝袍,胸前肌肉随着呼吸起伏,瞳色意味深沉,紧紧盯着她。
裴玉澍害怕:“抱歉,我不是有意要……”
“吓到你了?”宋千帆反而打断她的话。
裴玉澍愣怔。
宋千帆瞥到她手里还缠着来不及扯掉的发丝,呼出一口气,释然道:“都看到了……大约你觉得我内心阴暗吧?”
“不,不是……”裴玉澍忙解释,“你因为那些事伤神,我能理解——”
宋千帆深忧皱眉:“不必安慰我……”他的声音不稳,不知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什么,深呼吸,后退了两步:“我很惭愧,不该吓到你,我要走了……”
说着,他像要逃跑一样快步离开。
裴玉澍几乎马上追上去,不知哪里翻上来一股勇气,让她抓住他的手腕。那一瞬间宋千帆浑然寒战,紧绷着神经肃立在原地,亦不敢回头。
裴玉澍感到他的手很冰,她抓着,又往下滑,手心感觉到他指尖粗糙的茧,小心握了握:“我不害怕,我同你一样想爹娘。只是——你为何要为了我而活,我无需你报恩,爹娘大约更不想你在这个年岁就下去孝敬他们,爱你的人总是希望你好好的。”
宋千帆的手在颤动,倏然间反握住她,转身低头问道:“你是其一吗?”
裴玉澍呼吸一滞。
下一刻宋千帆俯下身抱住她,那怀抱很轻,敬小慎微生怕碰碎了她,浅淡的药味缓缓萦绕四周。
良久他才松开,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裴玉澍心乱不已。
那夜后,也不知是为什么,宋千帆反而不来找裴玉澍了。
裴玉澍到如意馆,收到了宋千帆送来的原料,制招财树所用,大多是一些珠宝玉石。
树根所用的是掐金铜丝,树叶用翡翠与四色玛瑙,另有些透色璞玉,相互陪衬,是应景的春日盆景。
裴玉澍把原料储进库房,宋千帆特地遣人来问她东西是否齐全,她看着万分完备的原料,很是安心。宋千帆其人行事虽说有些问题,但对于答应下来的事情,向来是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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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和亲王寿辰,王府愈发热闹,唯有和亲王不大欢喜。
“为何不是皇上赠礼?本王只是为了一些小事多劝了皇上几句,皇上就这般冷落本王?”和亲王捏着圈椅的上的莲花雕饰,“让太后赠礼是什么意思?皇上摆明了不给我这个面子。”
和亲王年轻气盛,太后替皇上赠礼之事传到他耳朵里,能把他气得当场骂起来,竟是连皇上都不避讳。
座下侍从听了,忙屏退周遭的下人:“爷,您再不高兴都不能怪皇上呀!皇上是天子,天子宽宏大度,怎会为这种事情刻意惩治您呢?”
侍从说着压低了声音:“想必是有人在背后瞎出主意,跟咱们爷过不去。”
和亲王撩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
“据说,为王爷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