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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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www.susuwx.com”
“……那我回去了。”
“哈哈,别啊,开玩笑的。我很高兴你愿意见我。”
“……”
镜海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主城区以环绕港口的两大商区为中心,周边的住宅区和基础设施互相缠绕,形成了城市血脉般的网络向内陆延展。
虽然比不上大都市,但生活总体便捷。
刚从外地搬来这里的那几年,为了让年幼的陆清羽上学方便,她的父母曾经在学校步行范围内租了一间别墅。
父亲每天开车往返于霜月山居通勤,母亲则在家做全职主妇。
冬季一旦遇上暴风雪,市内交通经常会陷入瘫痪,把下班路上的父亲卡在几公里长的车流中寸步难行,有时甚至要堵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到家。
童年记忆里的许多个冬日夜晚,陆清羽都是单独和母亲吃晚饭的。
通常,她会对着电视里播放的晚间新闻机械地扒饭,吃完便匆匆回到房间写作业。
而母亲尽管就坐在她身边,却很少动筷,也不怎么和她说话,只是一遍遍地查看手机,确认丈夫的位置。
即使饥肠辘辘,她依旧坚持等到陆清羽的父亲回家,这才把饭菜送回厨房重新加热,夫妻俩单独用餐。
一直到长大后,陆清羽才意识到了这些往事的微妙。
母亲对父亲单方面的、自我牺牲式的体贴,其实毫无意义,只不过是她的执念和自我感动罢了。
后来一家人从别墅搬去了霜月山庄境内,陆清羽也再也没有回过那里。
几年过去,这间房子早已易主。原本灰扑扑的墙面被粉刷成温暖明亮的鹅黄色,院子里挂满洋溢着节日气愤的彩灯,一闪一闪,在隆冬晦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坐车经过时陆清羽一眼认出了它,忍不住回头张望。
“那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对吗?”柳圣川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阳台护栏是珊瑚形状的,非常漂亮,我印象很深。”
说话间还故意放缓了车速,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一下子把陆清羽拽回了多年前初次见面的那个除夕夜。
那时候的他,只有十七岁的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独自来到这里,以一种近乎挑衅的方式敲开那扇大门的呢?
他没有提过,她也不打算问。
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们之间就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有些伤疤不必揭开,有些事假装糊涂反倒更轻松。
就像她同样没有深究柳圣川今晚约她出来的原因。
无论真的如他所说,仅仅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别的目的,她都不在乎。
她只确信他不会伤害她,她也恰好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好让她暂时不去想今晚听到的那些事。
换个角度想,他们也算各取所需。
不知不觉中,车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眼前那幢被红砖覆盖的建筑,陆清羽并不陌生。
它曾经是镜海市最大的冷冻食品加工厂,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便存在了。
后来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张,生产链迁移到了郊外租金更低的地方,原厂房则被一个俄罗斯商人承租,改造成了一间冰上运动学校。
陆清羽上小学的时候,许多家庭条件不错的同学会在周末去那里训练。
当年正好有一部关于花样滑冰的电视剧在荧幕上热播,男女主人公励志的运动生涯和凄美曲折的爱情故事赚足了一代观众的眼泪。
再加上镜海市得天独厚的冰雪氛围,不少本地家长自然而然地把冰上运动当成了孩子课外兴趣班的首选。
陆清羽也曾经为花滑心动过,那些优雅轻盈的动作和漂亮精致的服装,都让年幼的她憧憬不已。
可当她向父母提出想去上课时,得到的却是双方一致的强烈反对。
“太危险了,万一摔伤了影响学习怎么办?”父亲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前两年国外不是出了个新闻,说有个人在练习时摔了一跤,脸刚好倒在别人的冰刃上,当场就给割毁容了。我就你一个女儿,可不想你冒这个险。”
“你爸说得对。”母亲幽幽附和,“而且那些衣服也太暴露了。小姑娘穿成那样,身体轮廓都被人看光了,这怎么像话?我宁可你去学点更加优雅体面的东西。”
于是陆清羽乖乖听从意见,去学了母亲眼中“体面优雅”的书法和大提琴。
初中毕业时,这股花滑热潮终于散去。
眼看生源逐年下降,收入追不上运营成本,俄罗斯人最终决定关闭冰上学校,转而开起了溜冰场。
但因为预算有限,溜冰场的设施十分简陋,布置也很陈旧,年轻人不怎么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