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兰陵王入阵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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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屡屡碰壁,这贤妃叫她好不嫉妒!

    皇后见二妃针锋相对,出来打圆场,“贤妃献舞辛苦了,先去更衣再入座吧。”

    底下席间,潘棠眼看着姐姐离开大殿去更衣,舞者退散,乐声又起,转变为抒情的丝竹声。

    她的心绪在丝竹声中飘荡,如一片无根的浮萍。

    阿姐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后半场宴席,潘棠如坐针毡,盯着阿姐的方向,却只见阿姐温柔得体地笑着,端端正正坐在席上,不曾看她。

    夜更深,月更明。

    宫门大开,一堆冗长的驱傩队伍自朱雀大街起,一直跳过丹凤门,跳进皇宫。

    这是一年仅一次的傩戏,这支驱傩队是全长安城最庞大的队伍,也是唯一一支获得许可,可以跳进皇宫的队伍——能进宫这是皇帝的仁慈,使得规矩森严的皇宫在这一天,也能热热闹闹与民同乐。

    众人出了清思殿,外面宽阔的宫道上有禁军驻守,驱傩人面带鬼怪面具,舞姿诡异奇巧,队伍外围的人高举火把,一条红彤彤的驱傩队将宫道照亮,每个人脸上都映着火光。

    潘棠站在人群中,听着驱傩人的吟唱伴随着锣声,这源自古老的吟唱,勾起她对往事的记忆。

    在大虞,驱傩是一个古老的仪式。

    “东海渡塑山有神茶、郁垒之神,以御凶鬼,为民除害,因制驱傩之神。”

    驱傩,就是驱疫厉之鬼。

    火光冲天,她的心脏在急促的舞步中震颤,悄然,一只温暖的手将她手牵起。

    潘棠不敢回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在无人在意之处,在众人皆目不转睛看着傩戏时,阿姐牵起她的手。

    就像小时候,她们每次去大街上看傩戏时一样。

    “阿姐……”

    “冻着了吧,手这样凉。”

    手被阿姐搓了搓,带着酥酥麻麻的暖意,手再次被阿姐紧攥。

    再次重逢,二人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尚且青涩的姐妹俩钻进拥挤的人潮,悄悄带上鬼面,混进驱傩的队伍,随着人潮一块跳舞。

    而今,同样的傩戏,同样的人,却不再当时华年。

    “怎么不看阿姐了,生气啦?”潘芙嗓音柔柔地响起,带着些逗趣儿的意味。

    潘棠转身,却是一双泪眼。

    她强忍着眼泪,强忍着抱住阿姐的冲动,现在人多眼杂,她不想让阿姐因她失了体面。

    “阿姐……”

    潘芙笑着,“原以为两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没想到还是个孩子。”她擦擦潘棠眼泪,“脸上脂粉都哭花了,怎么见人?”

    潘棠只一颗一颗掉泪珠,不                                                说话。她满眼都是她,只要看着就满心都是欢喜。

    “乖。”潘芙暖着她的手,像从前那般温柔询问,“在家里过得好吗?有没有受欺负。”

    潘棠点点头,本来想说“很好”,两个字却如何都说不出口,心里酸酸的泛起委屈。

    她好想和阿姐说,她过得不好,崔姨娘常常克扣她例银,银子连吃饭都不够。但话到嘴边,却全被她吞下去。

    她好委屈,却不想说。

    “我很好。”忍者哭腔,她说。

    “受委屈就和阿姐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阿姐的,在阿姐这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人委屈时,就是听不得安慰的话,一听安慰,泪水又会如洪水决堤,忍也忍不住。

    潘棠胡乱擦着泪水,脸上精致的妆容花了。

    潘芙的眼里也泛泪光,她知道妹妹受委屈了,却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说。

    二人相对而立,严瑛走来,“哭成小花猫了。”

    两人同时转头,见严瑛手里拿着两个鬼怪面具。

    “贤妃万安。”严瑛道。

    潘芙看上去和严瑛很相熟,“你来了。”她道。

    严瑛看着潘棠哭花的脸,将鬼面戴在她脸上,“刚好这个来挡着你的花脸。姐妹相见是很感动,但等会有的是时间叙旧。”

    “走!我们先去跳舞。”严瑛一把拉住潘棠,另一手给自己带上面具,二人钻进了驱傩队伍。

    两人都是会跳驱傩舞的,跟随者众人一起,很快就融入进去。

    潘棠惊讶于严瑛竟然也会跳舞,两人面对面跳着,动作合拍,像是曾经练习过多次一般。

    瞬间,潘棠脑海里画面闪过,六年前的朱雀大街上,她钻进驱傩队伍时,见到过一个不爱穿男装的小男孩。

    那时,男孩看着她身上阿姐新买的新衣,眼里满是羡慕的神色。

    再抬眼,男孩的身影和眼前人重叠,她撞进严瑛好整以暇的眼神里。

    “想起来了吗?”锣鼓声太大,严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