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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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动过了,显然潜入的人相当了解他的习惯。
鹤卿将那被扒拉的有些向外的棋罐往里推了推,防止它从案几上掉下去。
不求财不求物,只看卷宗吗?
......
鹤卿虽然名义上是大理寺正,但当今对他信任且极其器重,他如今待在这个位置上不过是在攒资历,时机一到便会将他逐级提拔。
大理寺内的一众人对这事心知肚明,所以鹤卿虽有几个上官,却也对他相当客气,以至夜间防守、日间巡逻的安排他都有所参与。
他虽六艺精通,但闯入者显然武功高强,他出去反倒是给严密的安排添乱,不如就此等候结果。
又过了一更天,负责夜间防守的巡卫来向他汇报情况了,出乎意料的是,两个闯入者虽然都受了伤,但竟然一个都没逮到。
大理寺的防守参考了一部分当今天子的皇宫守卫,除非武艺是江湖上顶尖的那一批,不然很难从天罗地网之下逃出去。
这种高手,也来做这般偷鸡摸狗之事?
面对鹤卿的发问,巡卫首领满脸羞愧,在汇报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他又恭敬地递上一张叠好的纸:
“我等虽未擒获闯 入的贼人,但其中一个轻功上佳的贼人鞋面上有纹样,我将见过那贼人的守卫聚集起来,根据他们所述,绘出了那贼人鞋面上的图案。”
鹤卿将巡卫首领呈递的纸展开,那纸上绘着一幅笔画连缀的图,细一看像是一朵又一朵簇拥着的荷花。
“我知晓了,今夜便会进宫面圣。”他将纸重新折起来置于案上,“通知兆丰夜羽卫,详查。”
*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事,还是三年前。”
寝殿的烛火从殿内燃到大门,照亮鎏金盘龙,刺绣纹样,年轻的帝王随意地披着衣衫,在灯下手持密折细观,他将那张夹在密折里的纸拿起瞧了瞧,“步步生莲。”
“鹤卿是在担心我那皇叔勾结寺庙,给自己造出个民心所向的传言来?”帝王将那绘了莲花图样的纸随意撇在案上,“我那皇叔虽然蠢笨贪婪,但胆小庸懦,做不出什么‘一呼百应,取天子而代之’的大事。”
他眼眸里带着浅淡的讥诮:“比起什么天子之位,他最想要的是长生久视,永享富贵。”
殷容早在登基的头两年就想处理了他这位名声不佳的皇叔,但初登大宝事务繁多,这事儿因为不太重要,所以被往后一靠再靠,等他登基五年,朝堂上下都整顿得差不多,总算是腾出手来时,文安王却又罹患了怪病。
奄奄一息,病重将死,殷容也派了人前去诊治,有的说是怪病,有的说是中毒,但无论哪个太医,都断言文安王活不过今年。
既然是将死之人,殷容也懒得脏了手,只派人看着他,不叫他临死前失了智,做出什么危害治下百姓的事便罢了。
鹤卿在密折里所列的条陈殷容一项项看过,心中大致有了数:“你既认为此案有疑点,重审便是,嫌犯若真是冤枉,总不至于枉送了性命。”
他这轻飘飘一句话下去,本该于这月底斩首的案犯便延了期。
“多谢陛下。”
鹤卿正欲行礼告退,却见那披着锦衣的帝王随意地摆了摆手:“不是正式上朝,用不着这么多繁文缛节,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朝会。”
鹤卿退出了寝宫,被从睡梦中唤醒的帝王却没了睡意,他目光落在那莲花的纹样上,饶有兴致道:“可真是有趣,千帆你看,真佛竟然也有欲/望。”
几年前因着上神化归天地,他很是沉迷了一段时间神佛之道,对这些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算得精通,这种类型的莲花纹,只准许用在得道高僧身上。
千帆是殷容登基前便在他身侧侍奉的侍人,同他一道经历过登基前最苦痛的那些年,因着情感深厚,说话便也随意些:“真佛也是人,是人便会有私欲,奴以为这实属寻常。”
他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日辰卫前段时间传来的消息里还有一条和这相关的,说是兆丰郊外的禅心寺,到了一位从明州远道而来的‘佛子’。”
“嗯。”殷容没太在意,只将那绘了纹样的纸夹回密折中,“让人给鹤卿递个消息,那明州的佛子若真与这些有关,抓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