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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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勒南街在西岱岛的左下角,离荣军院和卢森堡公园也没几步路,属于巴黎的黄金地区。www.xueyuwx.com

    爱德蒙斥巨资买下的府邸曾属普高涅家的社交皇后——德-鲍赛昂子爵夫人,她在情夫为了一笔百万嫁妆而选择迎娶资本家的丑女儿后全然不顾丈夫还要出入宫廷,逃也似地搬到了仅德-尚皮涅勒侯爵(他是德-鲍赛昂子爵的表亲)愿意与她保持联系的诺曼底区。

    妻子成了社交圈里的著名“败犬”,德-鲍赛昂子爵也不大好受。

    “别了个娶暴发户的男人,就要从巴黎的社交圈彻底离开。”出乎意料的是,德-鲍赛昂子爵夫人一走了之后,她的丈夫反倒是和蹭她姓氏的拉斯蒂涅相处甚欢,让人以为他才是这落魄贵族的远房亲戚:“阿瞿达侯爵又不是圣人,即使是圣人,亚历山大六世的所作所为也足以让女人明白男人的本性就是延续自己的姓氏,自己的荣光,以及寄托这二者的亲生血脉。”

    德-鲍赛昂子爵冷哼道:“她自己靠普高涅的遗泽在巴黎的社交圈如鱼得水,结果吃着祖上的福利,却要一个真正的贵族,前途璀璨的侯爵大人为她拒绝步入婚姻,延续给她带来荣光的家族血脉。”

    说到气处的子爵大人抄起酒杯给自己灌得满脸通红。德-鲍赛昂子爵夫人一走,他的身价就大打折扣,不仅是在名望上失去了曾两次君临法兰西的低地荣光(普高涅是勃艮第的法语变形,作为代表的勃艮第公国在巅峰时涵盖包括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在内的低地国家),经济上也逐渐变得捉襟见肘——

    小仲马在《茶花女》里借玛格丽特的女伴之口道出一个收入稳定的公爵为何入不敷出。

    德-鲍赛昂子爵离真正的公爵也就差个世袭头衔。他的马车、男仆、秘书、厨娘、以及脱离奴隶身份的外族随从都需要庞大的金钱点缀,好让那些不自量力的中产对上白手套的仆婢就会自惭形秽。

    葛勒南街的府邸同样需要不断的金钱维护,尤其是像德-鲍赛昂子爵夫人般爱开宴会,承担着为新老狮王、母狼牵线的政治掮客,每年花在应季鲜花上的金钱就有两万法郎,足以为一组所有的拉斯蒂涅购置全套的上流装备……而且还包一年马车。

    德-鲍赛昂子爵只是爱丽舍宫的常客,而非王上的心腹重臣。即使是雷霆雨露皆为君恩的路易十八,此刻也得抠着子来收买人心,远不如被波旁嘲笑的笼中鸟——对岸的大英王室来得轻松自在。

    当然,对于这群不知疾苦的封建老爷,论好坏也太抽象了。

    对岸的汉诺威确实是比艰难复辟的波旁来的口袋宽裕,但大英的王子一个赛一个的债台高筑,就连现任的乔治四世都是为了还赌债才决定迎娶远房表妹。

    “上帝见证。”愈想愈气的德-鲍赛昂子爵给听他抱怨的拉斯蒂涅倒了杯酒,眼前闪过妻子走后,长得能把他和府内的仆婢全都活活绞死的各色账单,然后才从无力感里滚起他对妻子的怨恨:“全巴黎也找不出如我一般的丈夫。”

    拉斯蒂涅很担心这表姐夫将怨恨移到自己头上。

    德-鲍赛昂子爵夫人一走,他能依靠的上流人脉就只剩下纽根沁男爵夫人。

    这个被德-鲍赛昂子爵夫人讥讽为“只要她能得到一张葛勒南街的晚宴邀请,就能把圣-拉查街到鲍赛昂子爵府的灰尘都舔干净”的女人除了压榨可怜的父亲,也只能向情人诉苦,诉苦她那无情的丈夫在岳父死后,不仅没有归还骗走的妻子遗产,还想把高老头给幼女买的小公寓一并抢去。

    “那不是个信基督的丈夫,而是个畜生,彻彻底底的畜生。”德-鲍赛昂子爵在妻子走后为无力承担的社交账单痛苦不已,拉斯蒂涅又何尝不被德-纽根沁男爵夫人的哭声折磨得想绞死这个可恨的女人——除了想要报答可怜的高老头,他还想借情妇搬空纽根沁银行。然而他这初出茅庐的雏鸡哪够心狠手辣的银行家(这里指德-纽根沁男爵,原籍德国的金融家)抬起眼皮?后者用比屠夫还要精准的手法把拉斯蒂涅抽筋扒骨。

    原谅我用这种词来描述一个法籍德裔的银行家对妻子的情夫做了什么,但事实就是空有一个贵族头衔的拉斯蒂涅不仅没把贼手伸进德-纽根沁男爵的银行金库,甚至成了纽根沁的婊|子—                                                —德-纽根沁男爵把妻子的嫁妆榨干净后还想用她去钓那些不自量力的年轻人们,所以他看勾搭妻子的拉斯蒂涅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幸运的是,拉斯蒂涅不够有钱,入不了已身价千万的纽根沁的眼。

    不幸的是,拉斯蒂涅足够漂亮,所以比面粉商的女儿更适合当名利场的鱼饵。

    “我没想到男人做娼|妓的天赋也比女人出色。”德-纽根沁男爵不会给没用的妻子花一生丁,但是妻子的情夫在他赖以维持上流地位的表姐离开圣日耳曼区后,他不仅没滚回月租四十五法郎的伏盖公寓,甚至和德-鲍赛昂子爵保持良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