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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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奕不愿意走,簌雪又无聊,于是也跟着一起蹲,晚上的时候,两个小萝卜头又一起看书。

    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看起来莫名有些萌。

    纪时谨立在窗外,看着姜奕低头给小闺女讲故事的样子,轻哂了一声,而后走了。

    过了几日,皇帝宣昭纪时谨入宫。

    纪时谨正在给闺女儿讲课。

    小丫头发现爹爹比姜奕哥哥更加博文强识以后,就找爹爹指导自己的功课了,爹爹讲的通俗易懂,簌雪也跟喜欢听爹爹给自己讲。

    管家过来禀报宫里传旨让隶王入宫的时候,簌雪坐在椅子上,目光带着担忧看着父亲:“皇伯伯让您入宫做什么?”

    总觉得,不像是有什么好事呢。

    簌雪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跳的飞快。

    纪时谨放下书,看着水榭外头被阳光照耀,宛如婀娜美人的荷花,道:“要下雨了。”

    簌雪歪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以及把旁边廊子上边的画照得发光的金色骄阳,挠挠头,有些疑惑:“这天气这么好?怎么会下雨?”

    纪时谨没回答她的话,摸了摸她的脑袋,轻柔道:“在府中等着爹爹,莫要乱跑。”

    簌雪觉得这有点像是,每次有重要严肃事情时,师太的嘱托,簌雪担忧问道:“爹爹,发生了什么?”

    纪时谨眉目沉沉,没有回话,只吩咐了管家照顾好两个孩子,身上月白色的常服换成了黑色的蟒袍以后,便进宫了。

    父亲刚刚出府没多久,簌雪抬头望天,就看到刚才还毒辣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而方才在盛开的荷花,边缘有些微鬈,没有方才有精神了,屋顶檐边瑞兽旁,停留了许久的鸟儿,也扑扇着翅膀儿飞走了,过一会儿,雨铺天盖地下来了,黑云压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姜奕注意到,王府中的守卫,一下子就增多了不少。

    纪时谨独自骑马进了宫,到了宫门,有小黄门在等着她,伺候在皇帝身旁的陈公公面容慈祥,笑的跟平时一般无二。

    “王爷安好,陛下在养心殿等您。”

    纪时谨冷淡的“嗯”了一声,跟平时一般,把佩剑交给了公公,然后就往养心殿而去。

    养心殿中,皇帝已经坐好,着龙袍,带冠冕,形容消瘦,那张脸看起来跟纪时谨有几分相似,不时在咳嗽面前摆好了酒菜。

    那菜,都是纪时谨小时候爱吃的,樱桃酒酿,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东坡肉,银鱼煎蛋,蟹羹……

    纪时谨女目光静落坐在桌旁的皇帝,走了过去。

    纪时风给他倒了酒,笑着道:“啊谨,朕昨夜梦到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一时感慨,因此特地请你进宫小酌两杯。”

    琼浆玉露落入翡翠杯中,带着淡淡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沁人心脾,勾人心扉,只是天色暗沉,那杯中的酒,看起来也绿得深不见底。

    外头的雨下来了,瓢泼哗啦,跟豆子一样,砸在外面的树叶上,亭子顶,青石板上,听起来有些骇人。

    纪时谨撩袍在对面坐下,声音温醇:“哀思多则伤身,皇兄还是莫要整日伤怀过去。”

    纪时风叹着气,拿着玉箸给他夹菜:“朕年纪大了,总爱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朕还记得,那时候朕被幽禁,快要死时,你提着剑进来,那剑,血淋淋的,你说,皇兄,我回来了,我扶你上皇位,日后一切都有我。这一晃,就十年过去了……”

    纪时谨看着纪时风略带几分倦色的面颊,忽然有些迷惑:“才十年吗?我以为,已经过去很久……”

    他执起手中翡翠杯,将里边的琼浆玉露,一饮而尽,又吃了两口菜。

    纪时风见状,内心的愧疚蜂拥而来的,他抬起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方才有些青白的脸,此时慢慢的,红了起来,甚至感觉牙齿也开始在打战:“是啊……啊谨……你这些年,为朕东奔西跑,征战天下,朕一直觉得,你太辛苦了,太辛苦了……”

    他的眼皮,都在颤抖着:“所以,啊谨,你能不能,把虎符交出来,交出来……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纪时谨站起来,蟒袍上的金丝翻飞,他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长兄,他还记得,小时候,兄长对他来说,就仿佛山一样,有他在的地方,他就会感觉很安稳,有他的地方,他感觉,自己是有归途的舟,可什么时候,竟然一切都变了,兄长变了,他也变了,如今立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瘦的变了形,不到中年,却已经仿佛中年人一般佝偻瘦削的人。

    纪时谨笑着问道:“皇兄最近是不是头疼病又严重了?可是让太医看过了,若是太医……”

    纪时风看到弟弟还是如此,当即狂笑出声,笑中有泪:“啊谨,皇兄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若是还当我兄长,便把虎符交出来,你我还跟以前一样要好……”

    纪时谨压着眉眼,却还是冷静道:“皇兄,你病了,来人,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