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长夜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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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他想要的,就在眼前,就在身下。
过去的自己太可笑了,为什么会害怕拥有,因为害怕而不敢接近,因为害怕而不敢更进一步,可明明他克己复礼不敢拥有,却在失去她踪影的一瞬,天都塌了。
“我做了个噩梦,我什么都没有了……”
面前的人什么都没做,只是睁着迷茫的水眸,却要了他的命。
“你有。要了我吧,求你了。”
他在她的鬓边轻咬着,吹动着热气,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将天地都隔绝在二人之外,穹顶之下,唯有彼此。
“嗯……”桑晚的手圈得更紧,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迎着狂烈的风,弓身咬上了他的喉结。
他挥汗如雨。
这夜,如此漫长。
雷声轰鸣,暴雨如注,烛火燃尽了灯芯后,屋内变得静谧,只余喘息声。
命运如丝如缕地将他们缠绕在一起,黑暗和无望中他们彼此热烈地索取,贪婪地企图在彼此身上找到皈依。
他们是困兽,只能通过啃噬、撕咬来证明彼此是热的、是活的,是真实存在的。
一次不够,两次;两次不够,三次;裴谨之卯足了劲用力证明着自己,天昏地暗,桑晚终于体力不支,失去了意识。
临睡前她喟叹,越是清冷疏离,越热得似七月火。
她陷在温暖的臂弯再也不冷了。
*
屋外,听着动静的婢女蹑手蹑脚地抬着热水进了耳房,又悄悄地出去,静静地立在廊下。
离九顶着深黑的眼圈,暴戾的心又变得平和了。
他朝着云雀招手:“去弄点吃的,再多烧些热水,主子醒了就要用。”
又一轮新月升起。
裴谨之望着臂弯里睡得正香的人,笑意浮动,眸色却又恢复了幽深。
这一场雨改变了他的轨迹,他有必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路,做些必要的修正。他不能让桑晚跟着她堕入无间地狱中饱受折磨。
裴谨之悄悄抽出手,怀里的人低喃了声,又翻身睡了过去。他披上外袍,跨出了房门。离九已经捧着热茶在等着了。
“跟我来。”他嗓子哑了,声线却比往日更醇厚、更温柔。
离九望着他的背影,为他开心,又为他难过。
袖子里的消息,可不是好兆头。
裴谨之看完纸条,凑在灯烛下点燃。
火舌一咬,顷刻烧得干干净净,灰烬落下,他的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官家等不及了。京中已派一队人马前去瓜州与容珠儿汇合,准备拿我进京问罪。”
离九想不通:“官家怎能如此笃定,诏书就在您手里。”
“有人给了官家确凿的消息。”裴谨之沉声,“是生是死,到时候了。”
“那大奶奶怎么办?”离九问道。
“送她走。”裴谨之默然,“你去一趟史洛川家。”
*
桑晚醒来,全身酸痛无力。
身上已沐浴更换新的里衣了,她还记得是裴谨之抱着她进了浴桶,给她洗的。
脖颈、手臂、腿根,到处都是痕迹,有些红、有些青了,一碰就疼。想起这一日一夜的疯狂,她羞红了脸,整个人埋在了被褥里,轻轻叹气。
一切都变了,谈好的交易变了味,该怎么收场?
云雀端来了热茶:“大奶奶,漱漱口吧。”
“爷呢?”桑晚红着脸,闷声问道。
云雀支支吾吾,捧着一个药膏:“爷有急事带离九出门了,说这几日兴许都回不来。奴婢给您抹药吧。”
桑晚面上一滞,心口堵得厉害:“他走了?”
云雀瞧她面色不虞,“大奶奶您别伤心,世子爷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您不知道当天您不见了,世子爷都疯了。他心里眼里只有您。”
桑晚垂下眸,半晌后,淡淡笑了笑:“药膏给我吧,我自己抹。”
*
接连几日,细雨靡靡。
这一场场的雨像是下不尽似的,阴霾而湿冷。
桑晚是在第七日后的傍晚,站在石阶上望着水雾蒙蒙的院落,数着树枝上第七十二片黄叶掉落在地面时,看见裴谨之打着伞向她走来。
四目远远对视,彼此都藏起了心思,只剩下淡淡的客套,应付这场猝不及防的偶遇。
“您回来了。”她淡笑。
“天冷,怎么站在外面。”裴谨之脚底生根,挪不动步,若不是强撑着,他心头窒息得喘不上气。
“正要出去。”桑晚淡淡朝后侧了侧,云雀正举着伞走出来。
裴谨之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