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文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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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为何官家要杀他?让他在朝堂为国效力不好吗? 

    她不懂政事,又怕裴谨之发现引他伤心,便故意抬头指着天:“啊,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 

    裴谨之没有抬头望月,反而俯身望她。 

    四目交汇,黑眸映着彼此的影子:“晚晚可是在为我惋惜?” 

    “你本该是王佐之才。”桑晚深深遗憾。 

    她该替桑钧、替天玄门,向裴谨之说一句对不起的。 

    可话到嘴边,她还又咽了回去。 

    道歉若有用,世上何来那么多恩怨情仇; 

    世人都想要后悔药,可求神问佛都无用,还不是过着想死的日子,只为了活着。 

    死去的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而活着的人要背负愧疚忏悔一世。 

    桑晚甚至在想,若是桑钧活着,见到裴谨之,会后悔吗?会觉得抱歉吗? 

    一定会吧,他是那么义薄云天的人,他一定会像她一样喜欢裴谨之的。 

    他虽然总是冷冷的,可那层皮下,她见到他藏起来的那颗火热的心。 

    她心疼,恨不得自己能够替桑均偿还欠他的一切。 

    裴谨之深深地望着她,像是极力将她的影子收在眸子里,他的目光深邃,眼眸发亮: 

    “王佐之才是人生,做个闲人也是。人终其一生是与自己相处,无论身在何处,都是孤独的。” 

    是孤独吗?桑晚莫名看着他发怔。 

    他的话轻飘飘的,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寂寥和悲凉,这股悲凉如穹顶罩住了桑晚,哀伤不由自主从每一处毛孔泛起;她听见水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她看见天地间站着的那一道孤影。 

    他明明什么都有,却像是什么都没有。 

    他是孤独的。现在,也是。 

    桑晚忍不住抬起手,想为他揉开那眉间的浓云。 

    指尖刚刚触碰他的眉心,裴谨之抽了口气,一低头,将脸贴在了她的手心。 

    他们靠得很近,近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可明明那么近,明明那么眷恋,桑晚却发觉他迅速收起眸中的暖雾,又披上清冷的外皮,一下竖起了无形的墙,将彼此隔开得很远、很远。 

    裴谨之松开了桑晚的手,沉下了心: 

    “明日我让离九送你和你娘去扬州,那有一处两进宅院,庭前可种药草。你不喜欢白石,那我让扬州最好的大夫教你医术,可好?” 

    桑晚呆若木鸡,手停在了半空,完全不知他话里何意:“我为何要去扬州?” 

    “不为何,沣水镇不安全。”他没有多说。 

    “可我哥哥嫂嫂还有侄儿都在此,我不能走。” 

    她走不了,天玄门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那我便让人将桑大庆寻回来,届时,你带他们同去。”裴谨之很坚决。 

    桑晚轻咬舌尖:“你是怕嘉宁县主报复我?” 

    裴谨之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避开了她的眼睛。 

    “我不怕,她若敢报复我,下一次我定要毒死她。” 

    裴谨之见她油盐不进,声音有些冷:“动不动毒死这个、毒死那个,你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 

    桑晚一听就来气,今夜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嘉宁县主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她还怕什么报复。 

    真不知道这裴谨之是护她还是护嘉宁县主。 

    一想到这,她的心发酸,语气硬得像石头:“要你管!我不走。你我两清,我不连累你。” 

    一跺脚,人头也不回地朝西跨院跑了。 

    裴谨之伸手捞了个空:“哎你……”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离九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 

    “爷,对女孩子,您得哄。” 

    裴谨之没好气,拂袖而去:“谁爱哄谁哄。” 

    难怪书中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哪有像她这般,翻脸如翻书。 

    他何时说过怕她连累,他是为她好,难道听不出来吗? 

    裴谨之满肚子的气,没处撒。 

    “您那簪子都送出去了,还同大奶奶闹别扭呢。”离九失笑,“这不是给百里大人挖墙脚的机会吗!” 

    稀有的彩翡料子只雕了根簪子,啧啧,大手笔。 

    光是设计发簪的样式,世子爷都画烂了好多纸,费了好些日子才确定的,别提自个儿还关起屋子打磨,着实花了许多心思。这么多年,离九还是头一次见到裴谨之如此上心。 

    可见桑晚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裴谨之可算是找到了发泄的靶子:“话那么多,去把百里奚身上那帕子拿回来。” 

    离九跟在身后,打了打自己的嘴: 

    “怪我多嘴!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