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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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玘轻手轻脚下榻,路过妆台前,瞥了眼镜子。

    镜中映出一张秾艳明丽的脸。

    她暗暗松口气。

    这几月行路辛苦,疏于保养,腰间空旷不少。

    万幸正值青春,瘦了那么多,也丝毫未曾消减她的美丽。

    反倒是瘦下来后的尖尖下颌,削弱了她身上长久以来的凌人气势,平白增添了几分惑人的纤弱。

    云玘收回目光,戴起披风兜帽,挪动绣凳到窗边,端起樱桃酪,踩着凳子从内室翻窗到了外面。

    驿馆房屋有限,他们人多,不得不共享院落。

    这一处院落,她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主屋。

    左右两间厢房,分别住着霍闲和解桓。

    屋后空地不大,种满了绿竹榆柳芭蕉,只有檐下一条逼仄小道可走。

    侍卫们巡逻不会到这儿来。

    一阵风吹过,墙面上的叶枝树影齐齐晃动。

    云玘看着,感觉有些害怕。

    不不不。

    夜黑风高,正是行不轨之事的绝佳时机。

    不要怕。

    你不也是要去做不轨之事的恶人么?

    怕什么?

    最差不过是个死。

    既然做什么都会死,那也就意味着,你什么都可以做。

    如此,霍云玘,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自我安慰完,云玘抬手压住兜帽边缘,屏住呼吸,顺着墙边快步走向解桓的房间后窗。

    据她所知,解桓不喜人伺候,身边只有两个他从家里带来跑腿的随侍。

    菩萨啊菩萨,今夜可千万要让他一个人在屋里呀!

    *

    走完长长的小道,再拐过两个墙角,解桓厢房的窗户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灯亮着,没有动静,无法判断他是否一人在屋内。

    甚至无法判断他是否在屋内。

    云玘心内几番纠结,仍然决定先敲窗试试。

    他在最好,倘若不在,她就爬进去等他。

    若还有旁人在,一开窗,她听见声音,还能来得及在那丛芭蕉后面躲一躲。

    敲窗前,云玘特地摘下兜帽,腾出手抚了抚两鬓的头发。

    又犹豫着要不要再咬咬嘴唇,让它看起来更红一点。

    正磨蹭呢,吱呀一声,面前的窗牖被人从里推开。

    解桓沉肃的身影出现在窗后。

    他背着光,云玘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出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屋内仍然很静,应当是没有别人了。

    云玘心提起来的同时也暗觉宽慰。

    虽然这个头起得不好,但总的来说,菩萨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落在身上的视线难以忽视,他又一言不发,显然是在等云玘解释。

    云玘扯出一个笑:“好巧,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正要敲窗呀?”

    她想了一路,自己见了他第一句话应当如何讲才能讨他喜欢。

    明明想着要温婉,要柔媚。

    实在不行俏皮也行。

    千想万想。

    临了临了,干巴巴说了句废话。

    蠢死了。

    云玘懊恼地咬了咬腮内软肉。

    “殿下喘气声太大了。”解桓开口,声音有些哑。

    云玘见他搭腔,忙趁机夸了他一句:“我知道,你们习武之人,耳力都不凡嘛。”

    她往前走了几步,将一只纤白玉手搭在窗框上,又用那双皎如日星的美丽眼眸望着巍然不动的解桓。

    “我跟宫人学做了樱桃酪,想送一盏给你,当作赔礼。”她慢吞吞地说,“我不该自己心里不痛快,就去骑你的爱马。”

    “殿下的宫人呢?”

    解桓听完,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云玘回道:“我来跟你赔罪,带她们干嘛呀?”

    她这么不讲理的口气,还是那个肆意妄为的慧光公主。解桓垂目,半晌不语。

    云玘有些着急,不知他在想什么。可她没功夫陪他在这儿耗着。

    她必须速战速决了。

    若金桃进到内室,见她不在,势必要喊人四处找她。

    虽然被人抓到她和解桓夜里私会也很好,但她至少得先得到解桓的亲口承诺。

    “解桓,外面有些凉,你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

    不等他搬出礼法规矩来拒绝她,云玘紧接着又说:“关于明天出城,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说完,她眼睫轻颤,忐忑地等待答复。

    等了一会儿,解桓默然从屋里取了矮凳越过窗棱放在她腿边。

    竟是没有拉她一把的意思。

    看来晚间他乖顺给自己牵马的样子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