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独身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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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昀“哼”了一声,抬脚就走:“往后你若是要寻知微,走大门,我又不是不让你进。”

    “我往后不会再来得如此频繁了。”孟醒在他身后喊,“我就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她这十几年过得太苦了,今日得见你待她很好,还要带她去街上买珠花,我也就放心了。”

    百里昀脚步顿住了,又折返回来对着孟醒勾肩搭背:“走,悟之兄,我带你去枝可依吃一顿,你同我讲讲知微的过去。”

    林杳离开百里昀后,莫名烦躁,走到了庭院里,看到栀年正坐在石阶上绣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把她拉了起来:“都什么时节了?石阶能坐吗?着凉了如何是好?”

    栀年原是一愣,见是她,随即眉眼弯弯唤她:“少夫人。”

    “没事的,我从小坐习惯了。”栀年说着把手中绣的花给她看,“好看吗?”

    上面绣的是一簇银杏叶,有绿油油的,也有黄灿灿的,还有二者兼有的。

    “状舒展,脉络纤毫毕现,丝线之色,深浅交错,仿若日影洒落叶间,斑斑陆离。”林杳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由衷赞叹,“真逼真啊,我就绣不出来。”

    “只不过是一些小手艺罢了。”栀年低头羞赧地笑了笑,“少夫人画的定是比我绣的更加逼真!”

    “诶!”林杳突然灵光乍现,问道,“栀年,元安大街上有一座绣坊,唤作绮绣坊,你可去过?”

    “去过,同夫人去挑花纹料子的时候都会去。”栀年说着,眼里不自觉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我听说绮绣坊上下全是女子,你何不去那里试一试?”林杳提议,“你绣工                                                如此绝妙,所绣之物呼之欲出,倘若去了绮绣坊,也定是能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的!”

    栀年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到她的话后,却缓缓地低下了头。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眼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哀愁。

    过了片刻,她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少夫人,我是奴籍。”

    林杳听到栀年的话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对哦。”林杳说着就要进屋,“我现在去拿文书,给你脱籍。”

    “少夫人!”栀年急忙叫住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无奈,她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栀年是少夫人救的,不该脱籍。”

    说着说着,眼里的光芒便黯淡了,眼睛也低了下去。

    她记起了自己进百里府的那一年。

    云夫人那时问林杳想要哪个当她的侍女,她就指了自己。

    在所有人中,她的衣着最不贴身,整个人都瘦瘦小小的,像是一根小竹竿,风一吹就要倒了,可是即便如此,当云夫人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期待。

    “好,就她了。”云夫人笑着点头,环视了一圈,语句温婉地说道,“夏日入府,栀子年华,从今往后,你便叫栀年吧,以后就跟着三少夫人,不得懈怠,明白吗?”

    “栀年明白。”

    三少夫人曾经问过她:“你入府前叫什么名字?”

    “回少夫人,奴婢无名。”

    那时,她恭恭敬敬地回答。

    “无名?那旁人如何称呼你?”林杳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在家中行三,他们叫我三娘。”

    她逆光而立,低着头,一动不动,声音毫无起伏,林杳看不明朗她的神情,可是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小颗晶莹的玉石掉落至地,而后不见踪迹。

    家中贫困,父母为了生计,于是将她卖给了人牙子,可明明她也是他们的子女啊,她也很努力地多干了些活了啊……

    “你喜欢这个栀年名字吗?”

    “自是喜欢的,虽然奴婢不懂,但是我听到夫人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吟诗了,想来是个好名字。”

    比之三娘,栀年更像是个名字,她自然是欢喜的。

    栀子之华,明月之辉,仙子之姿,清雅绵长。

    林杳也替她开心。

    栀年啊,虽然现下不明朗你的过去,但我,愿你岁岁年年景常新,岁岁年年绽芳华。

    “什么该不该的?”想到这里,林杳有些好笑地弹了弹她的脑袋,“你只问自己想不想。”

    栀年头低得更低了,半天才嚅嗫着说出来:“……想。”

    好似就这一个字像是多么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样。

    “你活在世上,只为你自己。”林杳语重心长地同她说,“你想啊,是我限了你的自由,你为何反倒还要来感谢我呢?你就该抓住这个机会逃出去,不是吗?”

    栀年被她逗笑了,她自是知道林杳这般说就是为了安慰她。

    “少夫人尽会说些歪理,在探州栀年就要跟着少夫人!”栀年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