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明又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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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骂本王的吧?”李熠发出一声嗟叹,“倒是有趣。”
“我现在方才知道,它们并非空穴来风。”
字字句句,一字一顿。
李熠发出一声嗤笑:“没有什么传言会是空穴来风。”
街头巷尾间的传言不堪入目,说他风流成性,浪荡纨绔,可自她嫁给他的那日起,她愿意相信,他并非是如传闻中所说那般。
可是一次次的打击,让她开始动摇了。
先是他纳进来的侧妃,再是这次的出尔反尔。
“你为何杀我爹?”
“你这话倒是好笑。”李熠发出了闲散疏狂的笑声,“凭我?杀你爹?”
“是你弹劾我爹贪墨的。”冯笛冷冷地说,“你为何要这般?”
“你爹贪墨。”李熠无所谓地站了起来,迈着步子朝她走来,“我这是为民除害,你搞清楚好不好!”
“好一句为民除害!”冯笛眸色一沉,“贪墨一事,草草了案!我爹尚且不知是否真的贪了,就被外放岭南,你一个闲散的王爷,什么时候管过百姓啊?如今倒是义正言辞地说为民除害!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说过不杀他的!是因为我吗?所以你要追着我爹杀?”
李熠不喜欢她,甚至说得上是厌恶她,日日带着他那侧妃招摇过市,她都认了,成婚之后,她一直安安分分,从不干涉李熠行事。
“李务明,你究竟有多恨我啊?”冯笛喉咙一梗。
“令筝。”李熠步步朝她逼近,眼中噙了抹淡笑,“你没那么重要。”
“这是你爹的命数。”
好一句命数,活生生的人命,被一句轻飘飘的命数就这样打发了。
令筝是冯笛的小宇,旁人都叫得,唯有他李熠叫不得,落在耳中像是赤裸裸的嘲讽。
她很想破口大骂,很想给他一耳光,但是她的教养让她忍住了。
已经有人这般无耻了,她不能再这样了。
“你 不配这样叫我。”
许久,她仰着头倔强地直视他带着嘲弄的笑,两行清泪却是忍不住落下了,心口处微微痛麻。
而后她抹干了脸上的泪迹,转身推门离去。
自是没看见李熠负在身后的手已经攥紧了。
映竹见她走了出来连忙给她撑起了伞。
伞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宫灯已然点亮,在朦胧雨幕中泛出了柔和的光晕。
冯笛看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小雨,依稀想起永晏五年。
那时,她十五岁
及笄那日,也是这样的雨天。
“吾女今日及笄,当有一字相伴此生。为父思之良久,取‘令筝’二字。”
“笛者,横吹之器,其音清扬,传于旷野幽林,可表率真洒脱之意。”
“令者,善之。筝,弦乐也,其声铮铮然,有端庄典雅之态。”
笛音之灵动恰似年少的活泼自在,筝音之沉稳恰似长成的持重端庄。
“爹期许,我的女儿在保有笛之率真清扬的同时,亦能具备筝之典雅庄重的古雅。”
冯然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像是隔着厚重的时光传入她的耳中。
而从前那位颇爱说教的礼部尚书冯然,却成了死不见尸的罪臣。
映竹见自家主子这般,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嫁给凛王后,她的小姐受尽了委屈。
见冯笛走后,无影才敢进来禀报:“王爷,宫里的邓公公来了。”
“何时来的?”李熠望着那道蓝色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方才松了松攥紧的拳头。
“您与王妃争执之时。”
“你是如何同他说的?”
“我说王爷与王妃起了争执。”
“说得不错。”李熠满意地笑了笑,“叫邓公公来吧。”
“还有。”李熠又回过身来,眼神忽的狠厉起来,沉声说,“谁下的命令去刺杀冯然的,把他给我找出来。”
李熠眸光微暗,刚松开的双手又紧握起来。
不远处,邓公公正由小太监撑着伞走来。
这位侍奉两朝大太监,如今也五十多了,头发花白了。
当年先帝尚在之时,他侍奉在先帝左右,先帝驾崩,他又与如今的太后一道扶持如今的陛下登基,现下也深得陛下器重。
他脸上噙着一道笑,看起来甚是慈眉善目,语气恭敬,唤他“王爷”。
百里昀的手指涂着药膏,覆上了林杳左手的伤口,触感冰凉刺骨。
痛。
林杳右手抓着膝盖,却不敢叫出一声。
看到她绷紧的手和别过去的脸,百里昀就猜到她面上扭曲的神情了。
下手一重,林杳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