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啊。”

    彭宁远深吸一口气，放下支票簿。

    “不能谈了吗？”祝汐临十分遗憾，“彭总原来出不起钱。拿不出别人要的数，怎么就敢这么气势汹汹地要求谈判呢？”

    彭宁远面色难看至极，马屁精有心想拍上几句，但又怕说错话火上浇油。

    于是啥也没说。

    “对，我出不起钱。”彭宁远用尽了一生的克制，全部的修养，才没有狂躁站起踢椅子，面色乍看是平静，细看是狂怒，“你还有别的条件可以交换吗？”

    “哦，有的。”祝汐临道。

    彭宁远、马屁精均是心下微松。

    彭宁远调整了一下姿势：“你说吧。”

    祝汐临扳着手指：“我要出道。”

    彭宁远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随即明白了什么，面上那些怒色渐渐褪去，被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取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祝汐临受刺激之后看起来变了再多，他本质上也还是那个激进天真，跟他说两句梦想，就激动得可以掏心掏肺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衡量利益得失，想要出道、想要粉丝，只是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实现“梦想”而已。

    如果不是这样，在星光之下已被成烫手山芋，连自己这个老板都想甩脱手的时候，祝汐临这个始作俑者却要从岸上跳回马上要沉的船上？
    是，祝汐临就算这样说，那些已经实锤的证据依然在，星光之下不会变好，只是祝汐临会一块臭掉罢了。

    但彭宁远就是要难为他。

    “可以啊。”祝汐临爽快道，“那我要C位出道，把秦洛踢掉，公司需要捧我，而且我要重新签合同，酬劳一九分，公司一，我九。”

    彭宁远额头青筋狂跳，祝汐临说一句，他的抬头纹就深一分，到最后已经是耐不住，呵斥：“你想都别想！”

    想得美！C位只可能属于秦洛，那是秦洛，他一眼就相中的缪斯，必然会站在娱乐圈顶峰上的人气之王。有了秦洛，他的事业如虎添翼，而祝汐临这个人，就只会把他拖进地狱！

    “这世界上有哪个经纪公司会同意一九分的合同？”彭宁远嗓音轻柔，却比任何时候都酝酿着暴怒，“祝汐临，不要活在书里或者梦里了，睁开眼睛看看现实世界吧。”

    祝汐临听得轻轻笑了一声，那和他之前的笑都不同，但没人能懂他心里想什么。

    “彭总，你既不愿给我钱，又不愿同意我的条件签利于我的合同，那你能用什么来和我交换呢？”

    祝汐临双手交叠在膝上，他的坐姿才是真正的优雅，那是为了上镜好看，每日对着镜子练习无数次的姿势，“这句话应该还给你才是，不要活在书里，睁开眼睛看看现实的世界吧。”

    彭宁远下颌角危险地动了动。

    他的目光垂落在祝汐临交叠的手上，往上抬，到腰，到肩，到脸。

    祝汐临非常好看，单论外形来说，的确比秦洛更好看，大概这就是那个幕后的人被蒙住心，竟然大费周章帮这个摆不上台面的家伙出气的原因。

    那如果，他毁了这张脸呢？

    这个时候，彭宁远已经被激出兽性，随时会失控做出一些事情。

    祝汐临看着他加速的胸口起伏频率了然勾唇。刺激了鱼这么久，是时候该收网了。

    “违约金。”彭宁远低声说，“你欠公司的，违约金，三千万。你赔不赔得起？”

    祝汐临故意做出错愕面色。

    “什么，什么违约金。”他似慌乱的左右看，仿佛想从别人脸上看出对彭宁远这句话的否定似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违约金。”

    “而且，三千万？？？”祝汐临尖叫。

    彭宁远看着他，露出一个晦暗的笑。

    “有的。”他揭穿祝汐临想要装作无事发生的面纱，“汐临啊，当年你签合同的时候，是多么烂漫可爱，可爱到不知道看一看小字，看一看隐藏条款。”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狡诈，花三千万买个教训也不算多，你的那位大人会愿意帮你解决这个小小的困扰的，不是吗？”

    “开口就是一个亿的你，想必也不会舍不得三千万。”

    彭宁远看着祝汐临慌乱极了的表情，充满了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