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第六二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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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他再大些开了窍再为他说亲吧。”
刘元弋垂眸,顺从应道:“儿听阿母的。”
成朱慈爱地抚了抚他的手背,柔声开解道:“你这也算是过了一道情关,会难受一阵,但过去便没事了。”又向他极力夸赞章叹春,话语里掩不住喜爱,“你看三女公子,多有朝气,这般不受拘束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了过去的自己。你们皆是习武的,只要相熟了,日后定会成为无话不谈、情投意合的夫妇。”
***
直至光禄寺准备的“五福”之粽悉数被射下,这场射粽之戏才算结束。熹宁帝命人给射中福粽之人皆赐了枭羹[1],又依众人射中的福粽之数依次赏了些葛纱、纨扇、长命缕及香囊等各色应节之物下去。
至此,端午安康宴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因徐太后早早便离了席,章叹春只能请明铃将她射下的五福粽送回寿安殿请太后品尝。
回到一池天时,她并未见到章怀春的面,只当阿姊也早早离了席,心内不免怏怏。
整场寿宴,她毫无饮食的胃口与观舞听曲的兴致,更无心参与到那些曲意逢迎的谈话里。
她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了,总觉身后有道目光在观察打量自己。可待她回头去寻那道目光时,却并未发现那道打量自己的目光。
那道目光让她如坐针毡,渐渐有些坐不住,遂以回寿安殿侍奉太后为由离了席。
将将踏出一池天,阿兄却唤住了她,悄悄往她手中塞了一只香囊。
“妹妹替我将这香囊带给阿铃。”章茆对她附耳低言,又郑重其事地道,“你不许偷看!”
章叹春低头垂目去看那只香囊时,发现这只香囊分明是天家赐下来的过节之物,如今竟被阿兄顺手便送了出去。
自太后将明铃留在了身边,她不知暗地里为阿兄传了多少信、送了多少东西,但明铃从未回应过他,亦从未收下过他送的那些东西。
先前送的那些东西好歹是些玉石刀剑,如今,他竟将天家赐下的驱邪除恶香囊当作赠与明铃的礼,章叹春自己都觉拿不出手,也不知阿兄是如何开得了口的。
“阿兄,你这忒没诚意了!”章叹春想将手中的香囊还回去,“你这礼太寒碜了!这香囊,天家也赐了明铃姊姊,我送不出手!”
章茆却道:“你甭管这礼是否寒碜,替我交到她手中便是,她会收下的。”
章叹春见他信心满满的,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了他的请求。
“若是明铃姊姊不肯收下,阿兄可不能怨我没用心啊!”
章茆笑道:“不怨你。”
***
章叹春回了寿安殿,便见这殿中的宫人忙进忙出的,人人脸上皆是一副或惊慌或凝重的神情。
她见有宫人端着满盆血水从她身边经过,不觉大惊失色,逮住那宫人便问:“太后出事了么?”
那宫人只是讳莫如深地朝她摇了摇头,并不与她多言。
章叹春也不为难她,瞅见这些宫人皆是从西配殿出来的,便径直往那儿去了,哪知半途却遇上了绿珠。
这人应是专在此候着她,见了她,便拦住了她:“那头不是女公子能去的!”绿珠说着便上前来为她擦着额上的热汗,“瞧女公子这满头大汗的!女公子可不能这副模样去见太后,回去沐浴更衣吧!”
章叹春拗不过她,只能依了她,却仍是抑制不住好奇之心,试着打问:“西配殿何时住了人进去?那屋里人出了何事?我看到了许多血水,人怎能流那么多血?”
绿珠见她这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颇觉好笑,只能为她解惑:“那里住的是今日将将搬进来的王美人,她落了胎,你家大女公子在那儿救治她。”
章叹春这才知阿姊离席原是来了这寿安殿。
她虽想与阿姊和好如初,却又怕阿姊为让她出宫,受到姨母的胁迫。
这些年,姨母从未放弃过让阿姊入宫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姨母曾说,只要她想,哪怕阿姊招了婿、生了子,她也依旧能拆了阿姊的姻缘,让她心甘情愿地入宫。
姨母也曾说,只要自己愿代替阿姊入宫,她也可网开一面,不去做那拆人姻缘的恶人。
只要想到这些事,章叹春便极其苦闷无助,偏偏这样的心情,无法与人诉说。她甚而还得装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来面对阿姊,明知阿姊身陷曹家时受了苦,她也只能狠下心来,对她不闻不问。
阿姊与姊夫那样好,她不许任何人坏阿姊的姻缘。
明桥已回了乌孙,她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在这没有他的大汉疆土之内,既没了让她见了便觉欢喜的郎君,那留在这皇宫内做皇帝表兄的皇后,也不算是件坏事。